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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家德在地上拼命掙扎,皮膚上青筋鼓出,大吼大叫,道:「我沒有犯法,憑什麼抓我?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楊麗芬撲到偵查員身前,又抓又撓,如母老虎一般。

  丁浩輕蔑地道:「銬起來。」

  杜家德夫妻被銬起來以後,氣焰一下就滅了。

  田甜是法醫出身,與在場的偵查員思維方式略有不同,控制了杜家德以後,對丁浩道:「丁大隊,我想去看一看杜強的房間,說不定能找到毛髮等生物檢材。若是碰巧能找到合適的檢材,丁麗案有可能就破了。」丁浩道:「杜強失蹤十幾年了,還能找到生物檢材?不可能吧。」田甜道:「試一試,萬一運氣來了,我們就撿到寶了。」

  施成所長帶著村委會主任來到杜家德的家裡。杜家德坐在警車上,望著村主任一言不發。杜家德為人固執,得理不讓人,和周邊鄰居關係不好,與村里也有很深矛盾。此時到了關鍵時刻,他也不指望村主任幫他說好話。

  村主任朝警車瞧了一眼,便跟著施成進入房間。

  田甜戴了手套,拿著手電,在杜強床上仔細搜索,希望能找到毛髮之類的生物檢材。令人遺憾的是在床上沒有任何發現。田甜打量杜強房屋環境,看到角落放著一個農村比較常見的老式木箱。打開木箱,霉味沖鼻而出。木箱裡全是杜強以前穿過的衣服,胡亂堆在箱裡,想必杜強離開之後便沒有清理過。

  田甜取出第四件上衣時,發現上衣肩頭有一條口子,口子邊緣整齊。她做過多年法醫,經常清理死者衣褲,經驗豐富,看到衣服肩頭的口子以後,便慢慢往下清理,果然找到大片暗黑色斑塊。

  清理完所有衣物,共找到兩件帶有暗黑色斑塊的上衣,而且上衣都有邊緣整齊的口子。憑經驗,這些斑塊應該是陳舊血跡。

  田甜將衣服裝入物證袋,三輛警車離開了杜家德的家。杜家德家附近圍了些村民,大家站在一旁議論紛紛,嘻嘻哈哈,增添了不少談資。

  重案大隊長陳陽、二大隊副大隊長丁浩親自審問杜家德。

  杜家德長年勞作,身體壯實,臉上黑黝黝的,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一些。當陳陽問起杜強的情況之時,他恨恨地道:「1995年春節就沒有回來,不知道死在哪裡了。」

  陳陽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沒有生育能力,杜強是從哪裡來的?」

  杜家德愣了愣,道:「你亂說啥?警察也不能亂說。」這些年,杜家德最怕有人提起此事,有一次楊麗芬無意中提起此事,杜家德當場發作,將一碗飯扣在了楊麗芬頭上。此時到了屋檐下,他只能低頭,沒有破口大罵。

  陳陽道:「雁過留痕,人過留名。全村的人都知道你沒有生育能力,你自欺欺人,不敢承認。」

  杜家德漲紅了臉,道:「放屁。」

  陳陽也不生氣,道:「是不是要到粵省去查一查越秀公園附近醫院的記錄?你這人是鴨子死了嘴殼子硬,不見棺材不落淚。你沒有生育能力,杜強哪裡來的?你不說,有人會說的。」

  聽到越秀公園附近醫院,杜家德明白肯定是姐姐已經承認了。他稍稍沉默,知道抵賴不過去,便痛快地承認了杜強不是親生的,承認之後,還發了一句牢騷:「古話說得好,樹要根深,兒要親生。這個撿來的小孩子一點都不貼心,十來歲就在外面鬼混,成天不落屋。我管他,他還要和我幹仗。走了十幾年,不知是死是活,我就是養了一隻白眼狼。」

  丁浩道:「杜強是誰家嬰兒?」

  杜家德道:「我不知道,是真不知道。楊麗芬在勞動力市場被他們家帶走,應該就住在越秀公園附近。」

  在另一個房間,重案大隊二組組長苗偉和二大隊副大隊長顧華審訊楊麗芬。

  楊麗芬比起杜家德來更「頑強」,進入辦案區,一語不發。苗偉低聲道:「朴處在粵省那一招很厲害,我們讓楊麗芬看兩個小時《等待》,等到其情緒波動時,我們繼續審。」

  在楊麗芬看《等待》節目時,杜家德已經承認杜強非親生,但是他不知道楊麗芬的東家具體情況。陳陽和丁浩經過分析,認為杜家德的說法可信。

  在另一間審訊室,楊麗芬看了兩個小時《等待》節目後,情緒開始鬆動,得知丈夫和杜家秀都已經交代之後,最終崩潰,講述了當年偷小孩子的經過。

  「我嫁到杜家以後,一直沒有生育,杜家上上下下都罵我是不會下蛋的母雞,婆子媽更是每天指桑罵槐。杜家德不吃酒還可以,是個人,吃了酒就使勁打我。我不能生育,當時覺得理虧,挨了打也不敢給娘家說,只是讓杜家德不要打臉,否則白天出去幹活不好看。後來我們到了粵省大醫院去檢查,才發現是杜家德身體有毛病,生不了娃兒不怪我。」

  楊麗芬滿臉皺紋,皮膚粗糙,抹著眼淚,抽噎著道:「杜家德在不喝酒的時候還是可以的,沒有和我離婚,還到處給我拿藥。我們都很想要一個孩子,所以我看到東家的娃兒以後,就忍不住想抱回家,由我們自己來養。我們兩個確實沒有虧待娃兒,有什麼好吃的,都是娃兒先吃。娃兒來得不容易,我們捨不得動一根手指。他長大以後,就成天在外面玩,不回家。娃兒孝心還是有的,在街上吃了好吃的,還要給我提一點回來。那年元旦還給了我五百塊錢,那時五百塊錢很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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