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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天地之間,如白駒過隙,大學時光不過人生短暫片刻,轉眼就到2007年實習期。

  實習前,侯大利和同學們喝了一頓酒,提起行李,前往實習單位。

  夏曉宇是國龍集團江州公司老大,耕耘江州多年,人脈極廣。侯大利到江州刑警支隊實習,就是由其落實。

  偵破沒有立案的楊帆落水案,這是侯大利考入政法大學的初衷。進入政法大學以後,他清晰地知道要破此案難於上青天。若是他放下此案,楊帆會永不瞑目。因此,不管破案難度多高,侯大利都必須做下去,這或許就是他的宿命。

  一宗塵封十二年的懸案

  從省城陽州回到江州,侯大利接到電話,來到刑警支隊長朱林辦公室。

  幾年未見,朱林比以前更瘦,不僅頭髮花白,連兩鬢和鬍子都花白。有的人年輕時很帥,人到中年相貌卻變得平庸。而朱林年輕時相貌普通,頭髮花白以後,卻突然變得風度翩翩起來,配上銳利的眼神,明星范十足。

  他打量向自己敬禮的山南政法大學刑偵系實習生,沉默不語。

  六年時間過去,昔日稚嫩的富家子完全蛻變,高大挺拔,氣質沉穩,明顯比同齡人成熟,如工作多年的老刑警。

  朱林對侯大利的看法有一個轉變過程。楊帆失蹤之後,他在侯家見到酩酊大醉的高中生侯大利,印象很壞。後來,侯大利冒著生命危險租船沿河尋找楊帆,接連找了三天,最後在小河灣找到失蹤者,朱林覺得這個富家子講義氣、勇氣足,態度有所轉變。

  刑警支隊各單位實習名單送到支隊長辦公室後,朱林意外地在裡面看到了侯大利的名字。實習分配名單只是一張表,上面有實習生所在的大學,但是沒有附簡歷,無法確認此侯大利便是彼侯大利。

  此刻在辦公室見到侯大利,朱林這才確認實習警員侯大利確實就是侯國龍的兒子。

  侯大利的實習單位是刑警二中隊,二中隊管轄範圍包括世安橋所在地,朱林立刻明白侯大利沒有放棄楊帆案。在這一刻,他對富二代侯大利的態度轉變為欣賞。欣賞歸欣賞,該敲打還得敲打。

  「你在江陽區刑警二中隊實習?」

  「是。」

  「為什麼要到江陽區刑警二中隊?」

  「我服從組織分配。」侯大利一直將楊帆懸案深埋於心,從來沒有跟政法大學刑偵系同學們談起過,眼前的刑警支隊長算是少數知情人。侯大利不了解朱林立場,沒有袒露心跡。

  「六年前,楊帆落水,你一直否認是意外事故,到現在還堅持這個觀點嗎?」朱林目光鋒利如刀,緊盯侯大利不放。

  「仍然是這個觀點。不管是群體和個體都有路徑依賴,我借用經濟學的這個詞。楊帆深受醫生父親影響,做事嚴謹,一絲不苟,甚至到了古板地步,沒有外力,絕對不會輕易改變習慣。」

  「並不是所有刑事案件都能破,有不少社會影響巨大的案件,最終沒有結果。」

  「我不能放棄,若是放棄,就沒有人再管這事。」

  「你如今是實習警察,實習警察也是警察,做事必須以法律為準繩,以事實為依據,在案件偵辦過程中摻入個人感情,有可能導致嚴重後果。你即將到刑警二中隊實習,作為刑警支隊領導,我必須嚴肅地給你提出來。如果做不到將公和私分開,最好不要穿這身警服。」朱林沒有繞彎子,直截了當地提出警告。

  「我之所以要考山南政法,就是要走法律途徑,在法律框架下解決問題。」侯大利沒有躲避朱林的目光,也沒有刻意對抗,平靜面對。

  朱林臉上緊繃的肌肉慢慢放鬆,簡單詢問了侯大利在政法大學的學習情況。等到侯大利離開,他拿出通信錄,翻到一位刑偵系老師電話,打探侯大利的情況。

  「老謝呀,我是朱林。」

  「朱支,好久不見,什麼時候到學校來開個講座?你破了這麼多大案,肚裡有貨呀!」

  「我問一個人的情況,刑偵系學生,到支隊來實習。侯大利,你知道嗎?」

  「怎麼不知道,剛才還和費老爺子聊天,侯大利把費老爺子氣得夠嗆。」

  「怎麼回事?」

  「費老爺子一心想讓侯大利讀他的研究生。這傢伙不知搭錯了哪根神經,不讀研究生,非得直接工作。」

  「他的成績怎麼樣?」

  「很優秀。從在校期間表現來看,他是當刑警的好材料。」

  ……

  打完電話,朱林陷入沉思。

  從楊帆失蹤開始到現在的六年時間裡,江州積累了八起未破的殺人案,其中三起殺人案有明確犯罪嫌疑人,但犯罪嫌疑人逃跑,尚未歸案。另外還有五起未破殺人案,始終未找到突破口。隨著時間推移,五起殺人案成為命案積案,演變成櫃中檔案,化成插在受害者直系親屬胸口的匕首。

  這兩年,公安部提出了「命案發案數下降、命案逃犯數下降、命案破案率上升」的「兩降一升」目標,對各地實行了嚴格考核。江州命案偵破工作原本長期在全省處於領先位置,恰好在「兩降一升」前後未破命案突然增加,由先進變成了落後,這給刑警支隊長朱林帶來極大的壓力。

  除此之外,還有受害者家屬和社會輿論的壓力,對有責任有榮譽感的刑警支隊長來說,後者形成的壓力更是如芒刺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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