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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侯大利沒有在黑暗中趁機牽手。

  演出結束,楊帆沉浸在劇情之中,臉上仍然掛有淚滴。侯大利對音樂劇沒有感覺,整個演出過程一直在天人交戰。按照在陽州得來的泡妞經驗,在演出的時候他應該毫不猶豫地握住楊帆的手,甚至還可能有進一步動作。只是,面對冰清玉潔的楊帆,他罕見地前怕狼後怕虎,擔心若是舉動不慎,惹惱對方,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楊帆為人做事很認真,有時認真到古板,侯大利從小就領教過。

  演出結束,侯大利陪同楊帆去後台找主演簽名。

  到了後台,楊帆停在門口,道:「真的能拿到簽名?傑克是大牌。」侯大利神神秘秘地笑道:「一切都在掌握中。」進了後台,歌劇院領導很熱情地帶侯大利和楊帆找到頗有名氣的演員傑克。

  藍眼珠金頭髮的傑克很程序化地為楊帆簽了名,同意一起合影。

  走出歌劇院,楊帆仍然沉浸在歌劇中,情緒比平時激動,道:「憑什麼歌劇院院長領你去要簽名?」

  侯大利道:「我有個人魅力呀!」

  楊帆道:「不准油嘴滑舌,說實話。」

  侯大利道:「歌劇院去年得到一筆投資,這才起死回生。這一筆錢是我爸投的,所以我才能狐假虎威。我知道你喜歡這台音樂劇,恰巧這個音樂劇團在陽州演出,我請歌劇院一定要想辦法把演出團隊弄到江州。沒吹牛,真是這樣。」

  「原來這樣啊!」楊帆所受到的家庭教育一直推崇安貧樂道,對富豪者心存鄙夷,至少在明面上如此。跟著侯大利出入演出後台如履平地,能夠與仰慕的演員合照,甚至音樂劇團到江州演出都與侯大利有關,這讓楊帆深受震動,覺得自己所受家庭教育似乎是一個隔絕外界的套子,有掩耳盜鈴的嫌疑。

  侯大利完成了一次低調而有效的炫耀,暗中得意,卻假裝雲淡風輕。

  楊帆推著自行車往前走,侯大利走在旁邊,有一句無一句地閒聊。

  沿著林蔭道走了十來分鐘,遠遠能夠看到山南銀行的高樓。來到這座樓,意味著楊帆將騎上自行車,沿勝利路出城回世安廠。侯大利放慢腳步,想與楊帆多走一段。

  在街道拐彎處出現喧譁聲,有人群在快速跑動,聚集在一起。江州市民素來喜歡看熱鬧,街上打架、撞車,往往能引起圍觀。喧譁和跑動,意味著街道上有突發新鮮事。

  街邊,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在激烈爭吵,如鬥雞一樣,互不相讓。

  看來是一對小戀人,女方要分手,男方不同意。女子不過十八九歲,挺漂亮的。男子則有二十來歲,從穿著到氣質都極為普通。圍觀者興致很高,議論紛紛,還有人起鬨讓他們趕緊分手。爭吵了一會兒,女子轉身要離開。男子伸手抓住女子,女子用力掙脫。拉扯中,男子惱羞成怒,摸出匕首,扎向女子。

  圍觀人群原本只是看熱鬧,瞎起鬨,當男方行兇時,他們全部傻掉,眼睜睜地看著男子用匕首刺人。女人被匕首扎在肩膀上,沒有受到致命傷。她見往日戀人雙眼通紅,殺氣騰騰,嚇得沒有一點力氣,失去應對能力。

  有旁觀者清醒過來,叫道:「快跑哇!」

  男子將女人拉倒在地,蹲在女子身邊,從容不迫地扎第二刀、第三刀。

  一名晚報記者恰好在圍觀人群中,出於職業敏感性,挑選了一個極佳角度,將兇殘殺人犯和呆若木雞的圍觀群眾圈進鏡頭。

  男子扎到第六刀之時,侯大利扛著楊帆的自行車沖了過來。他橫舉自行車,砸在男子臉上。男子的注意力全部在女子身上,沒有注意到周邊變化,被自行車砸得金星亂迸,摔倒在地。

  侯大利又朝行兇者臉上用力踢去。

  行兇者陷入瘋魔狀態,躺在地上,舉刀亂揮。侯大利的皮鞋踢到行兇者臉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

  一個背書包的年輕人跟著跳出來,朝行兇者另一側臉面踢去。年輕人是侯大利和楊帆的同年級同學陳雷。他雖然從初中就和社會人交往,打過架,偷過車,但是當街看到殺人還是第一次,腦子一下蒙掉。侯大利跳出來將行兇者打倒在地之後,他這才回過神來,狠踢行兇者。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有人敢於挺身而出,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人。第三人是一個胖子,他重新舉起自行車,扔在行兇者身上。越來越多的人沖了出來,對行兇者拳打腳踢。

  公安聞訊過來之時,行兇者滿臉鮮血,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

  被扎女子傷勢過重,當場身亡。

  行兇者被制伏後,楊帆用自行車馱著侯大利,前往附近醫院包紮。在醫院急診室,侯大利齜牙咧嘴地拉開褲腿。小腿傷口有四五厘米長,鮮血不停地往外涌,楊帆嚇得花容失色。

  醫生開始處理傷口時,侯大利伸手握住了楊帆的手。這是一次大膽試探,由於選擇了正確的時間和地點,楊帆沒有拒絕。

  陰謀得逞,侯大利樂開了花。他閉著眼,專心體驗與楊帆握手的感覺。在童年時代,侯大利和楊帆經常在一起玩耍,摟摟抱抱、推推搡搡是常事,那時候太年少,互相碰觸之時就如左手摸右手,完全沒有感覺。進入青春期,他再次握緊楊帆的手,只覺得對方柔若無骨的手傳來一陣陣生物電,讓心跳加速,內分泌系統發生激烈變化,多巴胺狂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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