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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琤問:「那需要我怎麼做?」
顧淵沒有回頭,只淡聲道:「你給她解釋一遍相關的法律規定就好。」
安瑞集團的大廈共四十層樓高,這名後勤員工正身處樓是員工餐廳,有一處露天的小平台。
這名後勤員工約莫四十歲,頂著一頭小卷短髮。此時,她正坐在小平台的混凝土護欄上,雙腳懸空吊在半空。
胡可可站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不停地勸說著她。
但員工始終不為所動。
看到顧淵領著方琤和許秉文上來,她臉上一喜,趕緊讓出了位置。
許秉文走上前去,說起開場白:「阿姨你好,我們請了位律師過來,給您解釋一下勞動合同法的相關法規,幫助您維權,您看這可以嗎?」
後勤員工轉過頭,半信半疑盯著方琤看:「律師?」
「您好,阿姨,這是我的律師執業證,您可以看一下。」
方琤往前走了幾步,動向她出示了律師執業證。
乘著她在確認方琤身份的時機,胡可可在旁勸說:「對啊,阿姨,您不相信我們的話,律師的話,總相信吧?」
後勤員工盯著方琤手中的證件看了半晌,終於確定她的身份。
她說:「那正好,既然你是律師,那趕緊幫我把我的賠償金討回來。」
「阿姨您好,我大概聽說了您的事情,也非常同情您的遭遇。」方琤邊解釋著,邊觀察著對方臉上每一幀的表情,「不過,根據《勞動合同法》的相關規定,只有用人單位無故和勞動者解除勞動合同的情況,或者是用人單位用工滿一個月,未與勞動者簽訂書面勞動合同的情況,才應該支付勞動者雙倍的工資。」
「您現在這種情況,要進行這方面的維權的確有些難。」她耐心地勸說,「不如您先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如果您認為司的確侵犯了您的合法權益,可以給我提供證據,我再幫你仔細分析分析。」
胡可可也跟著勸說:「對啊,阿姨,要是司真的侵犯了你的合法權益,我們可以幫你維權,再向他們進行索賠。」
後勤員工態度蠻橫:「我不管!他們就是要開除我!我現在就要雙倍的賠償金和工資!」
「今天不把現金放在我面前,我就從這裡,從樓跳下去!」她指著下方,語氣激動,態度強硬,「我要看到現金!」
勸說無效,方琤退了回來。
許秉文湊了過來,壓低聲音:「方律師,你覺得這位大媽的情況怎麼看?」
方琤也降低音量:「從她的神情和表現上看來,她根本沒有自殺的傾向。」
「不過,她的性格偏執,頑固,這類型的人,說理是走不通,要不強行把她救下來,要不就從別的方面想辦法。」
「這樣啊……」
許秉文陷入了沉思中。
顧淵微微皺了下眉,一言不發走進室內,詢問在場的記錄員:「這名後勤員工的身份查出來了嗎?」
記錄員說:「剛剛在江總的幫助下,已經從員工信息庫里調出來了。」
「張桂花,49歲,丈夫叫趙偉強,家庭住址登記是在光明路5的小區。」
顧淵沉思片刻:「她家裡地址就在這附近?有聯繫方式嗎?先聯繫他的家人。」
「明白。」
記錄員接收命令,立馬去聯繫了。
十幾分鐘後,一名五十來歲的男子踩著一輛破舊的自行車趕到現場,在警員的帶領下,他氣喘吁吁跑到樓。
他一臉憨厚的模樣,對著在場的警員和談判員連聲說道歉:「抱歉,我妻子給你們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
許秉文趕緊阻止:「大叔,先別急著道歉。你試試把她勸下來,讓她別做傻事。」
趙偉強應了聲,接過談判員給他的礦泉水走出露天小平台。
看到熟悉的人,張桂花身上的防備鬆懈了不少,果然沒牴觸他的靠近。
「你來幹什麼?」
趙偉強把礦泉水交到她手上,苦口婆心地勸說:「桂花,都一大把年紀了,別鬧了,這多丟人啊,趕緊下來吧。」
張桂花瞪他一眼:「臭老頭你是來幫我的,還是來幫他們的呀?」
趙偉強又說了好些勸說的話,但費盡口舌,她絲毫不為所動,反而生氣地把他趕走了。
趙偉強敗退,許秉文和胡可可又趕緊上場,輪流和對方交談。
顧淵冷靜地站在一旁,看他們和張桂花交談。
方琤走到顧淵身旁,低聲問:「你不上去幫忙嗎?」
顧淵態度冷淡:「這是很好的實踐機會,他們需要更多的鍛鍊。」
許秉文再一次和胡可可交換了位置。
他口乾舌燥,向在場的同事要了一瓶水,擰開喝了幾口。
他沒急著去接替胡可可,而是退到後面,和趙偉強拉起了家常:「大叔,你們家裡,除了您和阿姨外,還有什麼人啊?」
趙偉強愣了一下,說:「還有我兒子和兒媳婦,和孫子。」
許秉文問:「孫子?那阿姨一定很疼愛你們的孫子吧?」
「當然,我老婆最疼愛我們的小孫子了……」
說起小孫子,趙偉強很快打開了話匣子,臉上是滿滿的自豪。
許秉文若有所思。
再次和胡可可交換位置,他轉變了策略。
「阿姨,您家裡是不是有一個孫子。」他試探般問,「我聽說,他才3歲,這年紀的孩子,一定很可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