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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的情況怎麼樣?車上有多少名人質?」

  車內的記錄員答:「人質已經被挾持近30分鐘了。」

  他頓了頓,說起事發的經過。

  「根據監控顯示,5時05分,嫌疑人提著一罐可疑的液體登上3路交車。在行駛的過程中,嫌疑人用一把西瓜刀威脅司機,劫持了這輛交車。5點分,交車駛入春熙路,在等候紅燈時,司機趁著嫌疑人防備鬆懈的機會,拔掉車匙棄車逃跑,並報了警。據司機描述,嫌疑人手中有一把西瓜刀,身上綁有土製炸`彈,而他提到車上那罐液體是汽油。目前車上仍有4名人質,其中有兩名是未成年人。」

  「嫌疑人有提出要求嗎?」顧淵問。

  記錄員說:「嫌疑人要求見他的妻子,否則就引爆身上的炸`彈,跟車上的人質同歸於盡。但是,他拒絕和我們交流。」

  他按下播放鍵。

  錄音回放。

  「莫先生,你好!我是市安局的危機談判員,我們可以聊聊嗎?我是來幫助你的。」談判員的聲音從耳麥中傳出。

  對方沉默。

  談判員接著說:「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是來幫助你解決問題的,你有什麼要求,可以跟我提出,我們會滿足你的。」

  一陣短暫的靜默後,一個嘶啞粗嘎的男聲響起。

  「把黃小玲那個婆娘找過來,不然我就炸了這輛車!」

  談判員立刻說:「好,可以。不過莫先生,在這之前,我想先確認人質的……」

  對方語氣暴躁地打斷:「快讓她過來!你們不准靠近,不然我立刻炸車!」

  嘟嘟嘟——

  莫文貴粗暴地掛斷電話,只餘下嘟嘟的忙音聲。

  記錄員按下暫停鍵。

  顧淵沉聲道:「只有這段對話嗎?」

  記錄員點頭道:「是的,這次之後,我們幾次撥打嫌疑人的電話,他都沒有接聽。」

  許秉文摩挲著下巴,問道:「嫌疑人的身份查出來了嗎?」

  記錄員說:「已經查到了。」

  在大數據時代下,所有違法犯罪都無所遁形。通過人臉識別,僅憑著一張監控截圖,便順利從資料庫中掉取出嫌疑人的個人信息。

  「嫌疑人名叫莫文貴,男,4,目前無業,中專文化程度。有偷竊和家暴的案底,曾經是爆竹廠工人,兩年前因為偷竊工廠財物而被開除。」

  記錄員在筆記本的鍵盤上飛快地操作,調出另一份檔案。

  「妻子黃小玲,41歲,曾在春熙路一家外資司擔任文員。三個月前,黃小玲向法院提起離婚訴訟,但案件還未判決。起訴離婚後,莫文貴多次到黃小玲的司進行騷擾,黃小玲數次到轄區的派出所報警,但這並沒有遏止莫文貴的行為,反而使他變本加厲。黃小玲不堪其擾,一個月前向司提出辭職。」

  顧淵神色冷峻:「聯繫上莫文貴的妻子了嗎?」

  「聯繫不上。」記錄員搖搖頭,「黃小玲司的負責人說她一個月前已經離職了,之後便不知所蹤,以前登記在案的電話號碼也停用了。」

  許秉文嘖嘖兩聲:「單純的感情糾紛?只是因為這樣就劫車,應該評價這個男人太有勇氣,還是該說他太窩囊廢?」

  顧淵沒有說話。

  他看了一眼時間。

  18:03

  也就是說,距離案發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了。

  天色漸深,馬路兩邊的街燈亮了起來。原本尚算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覆蓋了陰霾,厚重的雲塊不斷層疊堆積,轉眼間吞沒落日的餘暉,像是在醞釀一場暴雨。

  「來不及細查這些事情了,時間拖得越久,對車上的人質極不利。」顧淵面沉如水,紅藍交替的光影映在他的臉上,使他的神色顯得更加深沉和清冷,「眼看快要下雨了。一旦暴雨降臨,營救將更加困難,我們要解救人質。」

  許秉文目測了一下指揮車到交車的距離,表情凝重:「現在擊斃嫌疑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嫌疑人態度強硬,戒備心卻很重,他不許我們的人靠近,不然就要引爆身上的炸`彈。」記錄員說,「距離太遠了,目前無法確認車內真實情況。」

  交車就停在了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前,柏油馬路兩旁栽種著梧桐樹,這些樹有好些年頭了,枝繁葉茂,茂密繁盛的枝葉十分遮擋視線。

  天色暗沉,交車裡沒有燈光,難以看清車內的情況。

  記錄員接著說:「我們嘗試過引誘嫌疑人,為狙擊手創造條件,但他都沒上當。」

  「而且車內還有不明液體,如果真如嫌疑人所說的,是汽油,一旦被火星點燃,後果不堪設想。」

  顧淵沒思考太久,就作出了決定,低沉卻堅實有力的聲音透過通訊器清晰地傳入危機談判小組每一個人的耳中:「繼續撥打嫌疑人的電話,他接聽後,儘量穩定他的情緒。先確認炸`彈和可疑液體的真實性,摸清車內的情況,再進行下一步行動,務必將人質安全放在首位。」

  「明白!」

  「排爆機器人已到位!」

  「狙擊手和救護車都已準備就緒。」

  一切都準備就緒。

  然而——

  車外,談判員撥通嫌疑人的電話,直到忙音,掛斷,重撥,掛斷,又重撥,反覆數次,但對方始終沒有接聽。

  記錄員聽著透過無線電流傳來的忙音聲,抬頭看向顧淵,面部繃緊,面色格外沉重:「顧隊,嫌疑人還是不肯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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