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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扯過毛巾繼續擦頭髮,傳過來的聲音悶悶的:「你說秦依?我跟她真沒什麼,就算有想法那也是遇見你之前的事兒,遇見你之後我就收心了。」說完就嬉皮笑臉靠過來,「小丫頭片子,吃醋了?」

  夏堯氣不打一處來,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人家為了你站雨里哭半天了,你就這樣心安理得?」他坐了會兒,又想了想,偏頭詢問:「那我下去看看?」她差點沒忍住朝他翻個大白眼。

  賀煜宸下車,不到兩分鐘又拉開車門:「外面沒人,估計進屋了。」面對他的理所當然,她一路上都沒說話。臨下車的時候夏堯剛準備開門,就被他啪地鎖在車裡,俯身過去就是一記深吻,戀戀不捨地放開時抵著她的額頭,唇對著唇說:「我把事情處理乾淨,你跟我好好在一起?」說完又貼著她的唇啵了一口。

  秦依只知道賀煜宸追著夏堯跑了,自然不清楚兩人隨後的互動。她當現在坐在沙發里陷入深思的男人在為夏堯擔憂,卻不知道那晚的最後,當賀煜宸在夏堯唇上印完最後一個吻時,他們的車窗玻璃忽然被人敲響。夏堯回頭一看,朦朧燈光下臉色暗沉的男人不是展翼,又會是誰。

  番外-展翼

  「你要敢像電影裡演的那樣騙我,我肯定到死也不會原諒你。」她揚起臉俏皮地看他,瓷白的肌膚在燈光下泛出一片柔和。好不容易尋得一份安寧,他又如何忍心破壞,只好將心底的秘密一壓再壓。

  展翼也在最美的年華遇上合適的人,幸好他已經離婚,遺憾的是他已經離過婚。G城的展家在其風光的表面下越來越支撐不起逐漸衰敗的家族企業,臨近畢業時,展家安排他和未婚妻見面,這是很平常的企業聯姻。

  他以為人生不過這麼回事罷了,得報答父母養育之恩,還得娶個老婆過完下半生。尹涵比他大兩歲,喜歡化濃妝,喜歡旅遊,大大咧咧的性子倒還挺討人喜歡。第一次約會,她穿著大紅短裙攤開一張協議,開門見山地說:「你我都清楚這是個交易,半年後我們秘密離婚,我可不想和不愛的人過一輩子。」

  展翼點頭同意,他沒有愛過人,既然不愛就沒必要耗著別人一輩子。結婚的第二天,尹家大批資金湧入展氏,燃眉之急解決之後,尹涵就東南西北各地旅行,除了每月兩次飛回來和他一起到雙方父母家吃團圓飯,平常根本見不著人。他也樂得清閒,這大小姐雖然出身富貴,卻絲毫沒有大小姐的架子,行事幹練有時候還特像個爺兒們。

  從他拒絕接手家族生意以後,展家再沒給他拿過一分錢,學費靠獎學金,生活費憑自己掙。尹涵說他傻,放著展家太子爺的生活不過,非得自己瞎倒騰,擺明了吃飽撐的。他只顧把堂弟從非洲帶回的天竺葵仔細包好,沒有理她。

  尹涵陷在躺椅里,一雙細腿搭上陽台小欄杆,腳尖繞啊繞地壞笑:「你這笑容,春風得意吶!是哪家姑娘這麼好命入太子爺眼了?」他有霎那尷尬,微紅了脖子說:「快三點了,你再不走可就誤機了。」

  見他閃避,她越來勁,騰地一下收回兩隻腿蜷在椅子裡,十分鄙夷地瞥了一眼陽台上的天竺葵:「還不承認!你幾時喜歡上這花花草草的玩意兒了?破塑膠袋上還弄一蝴蝶結,一看就是學生妹兒喜歡的東西。」

  展翼用手裡的剪刀指著她,臉紅脖子粗地佯怒:「再不走,我丟刀子了啊。」尹涵拎起三角桌上的包,笑容更加花枝亂顫:「下次回來,我請咱弟妹吃飯哈。」

  那個時候,他們已經辦完離婚手續,倆人依然按照以前的方式生活。

  那個表面堅強,內心軟弱的女孩兒對他傾訴所有,他卻一個字兒也不敢跟她提自己家的事情。尹涵說他的身份地位往那兒一擺,一撥美女必定爭先恐後擠爆展家的門。可她不懂,喜歡一個人竟會如此卑微,卑微到憎恨自己不曾為這樁莫須有的婚姻辯駁。

  初識展翼的夏堯特別安靜,經常盯著一盞杯一支筆愣神大半天,神情恍惚像陷在夢裡。他捧著熱奶茶推開自習室的後門,就看見她迷惘無助地望著自己,明晃晃的一張笑臉,瞳孔里卻盛滿了無助和悲傷。展翼把熱奶茶遞給她,溫柔地摸摸她的頭頂:「不好好學習,瞎想什麼?」她啜著吸管,偏頭看著他:「你剛才推門進來,我還以為看到爸爸了。」說完又埋著頭,小口小口啜著奶茶,安靜得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他的手心還留有奶茶的餘熱,空氣中也淺淺飄散甜膩的香味,胸腔里的某個部位在那一刻卻鑽心地疼。

  經歷變故的人容易敏感,何況她當時也只是個孩子,連室友替她打飯都要及時請客還回去。他想把自己的事講給她聽,卻怕攤開之後,她有了定位和界線,反而距離越來越遠。這件事情就這麼拖了下來,直到展家再出變故。

  第二次變故的源頭卻是尹涵,她去模里西斯看中國百年版畫展,回來的時候居然帶了個搞攝影的男人,還當著全家人的面揚言非他不嫁,順便也把他倆協議離婚的事情給捅了出來。尹家對她實施禁閉的第二天也撤了融入展氏新地皮的股份,總公司的股價因此跌破最低,圈新地的錢是抵押原有的財產換來的,拆東牆補西牆的行為引來各董事強烈不滿,集團分成幾派鬧著要分家。

  展伯羽親自到尹家賠禮道歉說盡好話,依然被尹家老爺子拒絕:「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閨女混帳,你兒子也不是好東西。婚姻之事豈能兒戲,他連對待婚姻大事都能如此草率,我又如何能放心把自己的江山傳給他?」商人必定是商人,若是念著兩家的交情不撤資,這樁虧本生意他們尹家將來只會損失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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