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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必要時請結合前文個別片段閱之

  嚯嚯……

  35

  35、三十五 ...

  死心眼兒的Fiona任憑我使什麽招兒,她一概不接,拖著我就往計程車里仍。他們家到底都吃了些什麽,怎麽一個個勁兒都這麽大。我揉著我可憐的胳膊,怨憤地看著坐如碉堡的Fiona,她挺直了腰板兒目視前方,到下車後都沒再跟我說過一句話。

  既然人都帶我到這兒了,我也就不打算再逃了,其實我也樂意看看那祖宗病危的樣兒。

  Fiona拽著我從頂層的電梯裡走出去時,我就被過道里那倆穿白襯衣黑西裝的男人吸引了眼球。他倆腳開同肩寬,雙手交疊著自然下垂,平靜的神色中又帶了點兒警惕,跟電影裡的保鏢一個樣

  兒。

  這個倒也不讓人覺得意外,人跟前一開車司機都會耍帥氣的空手道,這會兒請倆保鏢守著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只是我沒想到,就連那淺褐色的病房門口也站著倆高大的男人,不過這倆人看起來倒不像保鏢,他們那狀態就跟軍人站軍姿一個樣。真夠矜貴的,醫院這原本寂靜的頂層被他們這麽一看管,怕是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Fiona拽著我推門進去之前,門邊兒上的倆小伙子「唰」地一下給咱倆行了個標準的軍禮,Fiona還禮尚往來的給人還了一個,那動作姿勢漂亮得就跟練過似的。

  我沒見過這種比我那出租屋還寬大的病房,除了冰箱空調、電視沙發,居然還有一衛生間和一小廚房。陳萬鈞閉眼躺在寬大的床上,淺色被單上還覆蓋了一床深色調的華麗毛毯。床頭右邊的矮桌上擺著一台加濕器,正「滋滋」地往外噴著白霧。

  屋子裡暖烘烘的,Fiona脫掉大衣去廚房給我倒了杯水:「小姐喝水,我去問醫生,先生晚上吃什麽!」

  如今這世道,特權就等於王法。那大夫又不是廚子,管治病都來不及了,還管人晚飯吃什麽!

  我就知道Fiona騙我來著,他這不好好兒地躺著麽。坐進白色真皮小沙發里,我就著滾燙的玻璃杯喝了一口熱水,在似曾相識的當下,腦袋裡忽然就閃現出過去的畫面來。

  去年冬天下了很多場大雪,剔亮的雪花染白了整座城市。黃昏的天空非常黯淡,馬路兩邊兒的暖黃路燈一盞盞靜謐地亮著,照亮掛著冰雪條子的枯樹。我一邊用紙巾擤著鼻涕一邊踩著積雪往回走,剛拐過巷子口就看見樓梯口對面兒的樹下站著一個人。

  這幢舊樓的住戶全是租客,搬去又搬回的人很多,新搬進來的陌生人更多。要不是看見靠垃圾箱那塊兒小旮旯里停著的路虎攬勝,我還不會特別注意杵在那樹下的人。

  陳萬鈞從未問過我住在哪兒,更別說親自來找我了。自從跟了他以後,我就對光鮮亮麗的名牌車特別敏感,一看見就不自覺地有點兒緊張。

  正是下班回家的點兒,進出巷子、上下樓的人很多,幾乎是每個來往的人都對站在樹下那身影側目,其實側目更多的是那輛耀眼的車子。

  地上的積雪被踩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當我用完手裡的最後一張紙巾時,剛好能看清楚站在樹下的陳萬鈞的臉。我立即咧嘴對他笑著:「你來了呀!」

  他面色淡漠地看了看我,連頭也捨不得點一下。其實我真有點兒害怕面對他,尤其在感冒了這麽長時間之後,人本來就精神不佳連話也懶得說,可對著他卻不得不佯裝笑臉。我實在擔心他一個不如意就毀了宋嘉平的命,所以我只能小心翼翼地看他臉色行事,可他這人總是喜怒無常、難以捉摸,有時候我真想逃的遠遠兒的,只要不用面對他。

  「怎麽不在車裡坐著,站在外面多冷呀!」說完這話我就發現那車正對面兒是一堵斑駁的紅磚牆,左邊放著一綠色垃圾桶,而車子右邊,枯樹枝上的雪穗子都打在車玻璃上了。

  與其坐在這樣的環境裡,倒真不如擱冰天雪地里凍一會兒。他沒有回答我這一通廢話,於是我只好訕訕地對著他笑:「要不,去我家裡坐坐?」

  他盯著我一動不動的眼神里終於有了別的情緒:「你那兒能坐人?」充滿不削和鄙視的眼神隨即轉向他的愛車,「上來。」

  我當時真想像切西瓜那樣切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麽,怎麽能那樣目中無人。

  環顧了四周,趁人不注意我才迅速轉上了車。他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十分不滿意地說:「別他媽老關機,我沒閒功夫到你這來。」

  我一如往常地跟他裝孫子,笑忒甜地說:「知道了。」

  他不再看我,開了車裡的暖氣,又拿過座位邊上的歐式暖壺,再往透明保暖杯里倒了半杯水,最後將杯子遞給了我。

  當時我就著杯子一口口啜著熱水的感覺,跟這會兒簡直一模一樣。

  眼下杯里的水已被我喝光,正打算再去廚房添點兒熱水,一米外的大床上的人就忽然有了動靜。當我捧著尚有餘溫的水杯回頭看時,才發現原來他只是翻了個身。

  陳萬鈞的眉在熟睡時也習慣性地微微蹙在一塊兒,而且這壞脾氣的男人居然還長了兩雙好看的睫毛。正在我仔細觀察時,這張冷峻面孔的主人就那麽優雅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我的眼神有點兒迷茫,我也被他這忽然地一睜眼搞得有點兒茫然。等陳萬鈞渙散的眼神漸漸聚焦在一塊兒後,他就撐著雙手從床上坐起來,隨即就恢復了本來面目:「誰准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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