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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再見到陳萬鈞是在飯局上。宋嘉平帶我去參加他們公司的尾牙大宴,咱倆因大堵車去得晚,反被分到跟總經理一個桌兒吃飯。看來氣場果然是讓人產生距離的東西,我估計陳總因為氣場太足,導致想跟他坐一桌兒的人並不多。我跟宋嘉平都是最後到場的人了,這桌兒還空下一位,原以為服務生會把那空椅子挪走,卻沒想到臨上菜時又來了個搖曳生姿的俏姑娘。

  那姑娘踩著雙十多公分的高跟鞋,貼身的裙子露出大半個後背,十分顯身材。她手裡拎著個小手包,徑直走陳萬鈞身邊兒坐下,貼著他的耳朵用大伙兒能聽見的聲音說:「對不起,我來晚

  了。」人陳總正低頭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菸,只低低嗯了一聲算做回應,壓根兒沒瞧她一眼。她倒很聰明地現學現用,當即昂著下巴也壓根兒不瞧我們大伙兒一眼。

  這唱的是哪兒一出?陳萬鈞不是有老婆麽!我杵在宋嘉平耳朵邊問他怎麼回事兒,他悄悄甩給我倆字:「離了。」然後就一本正經地盯著餐桌,我隨即跟桌子底下狠狠賞了他一腳,他立即討饒地朝我苦笑。恰好被旁邊的男同事看見,他就對咱倆打趣:「嘉平,你倆口子也忒甜蜜了吧!到哪兒也能這麽膩歪!」

  我倆只羞澀地笑笑不做聲兒。那會兒陳總挑女人的水平可不行,那些個庸脂俗粉跟現在的蔣舒薇比可差遠了。當然我不在內,我是死皮賴臉纏上他,連庸脂俗粉也算不上。

  再後來我一閒著沒事兒就老提他,看偶像劇的時候、做白日夢的時候,都不放過,就連去他們公司找嘉平的次數也多了。宋嘉平對此十分不屑,他說:「你們這些丫頭片子都揣著啥心思啊,人是一離婚的二手貨就不說了,他沒事兒還喜歡往脂粉堆里瞎混。就這德行,你們怎麽還像飛蛾撲火樣一個比一個痴迷呢?公司那些小姑娘們對他現殷勤的陣勢整個兒一前仆後繼在所不惜啊!」

  我得意洋洋地教育他:「不知道了吧!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啊!」他隨即作勢掐我的脖子,惡狠狠地問:「誰愛誰呢?言言,你可要跟我說清楚了。」我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他:「我愛你的人,也愛你們陳總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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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九 ...

  張茜茜捧著倆畫報到我跟前時,我正盯著桌上的日曆發呆。「讓你開開眼。」她眉開眼笑的,十分得意,「見識見識啥叫真正的美女!」

  那攤開的畫報上,蔣舒薇穿著珍珠色配青花紋兒的短旗袍,正側身倚著貴妃椅。齊大腿的料子,將好露出她細長的腿。人皓腕還上戴著一剔透玉鐲子,正朱唇微啟,眼神里幾分無辜幾分無助,身後的書桌上還擺著一台留聲機。儼然一上世紀上流社會的名媛。

  「這倒挺美的。」我由衷發表我的感慨。張茜茜又攤開另一張說:「你再看看這張,忒像一妖女!」

  另一張上她背對著鏡頭,正前傾身體照鏡子。那黑色V字領旗袍上開著大朵紅玫瑰,正對面兒的明鏡里映出姣好容顏及深深乳*溝。她背脊上袍子的拉鏈一直開到齊腰,露出瘦削柔美的玉背。

  雖然只近距離跟她處過一次,不過我確實覺得這風格不適合她。咱這兒也算不上知名大公司,她一各方面兒條件都好的靚女實在沒必要為這麽個小宣傳犧牲這麽大尺度啊。但話又說回來,人不一定也覺得這尺度大,更或許人骨子裡還真有這一面兒呢。這樣兒一想,我又覺得她不是那麼完美了,看來完美這個詞兒還真的只能靠臆想。

  「自卑了吧!」張茜茜收起畫報對我說,「瞧你那樣兒,典型的自信心受創。」說著又賊笑賊笑地靠近我,「是不是擔心你家爺看上人家啊?要我說,還真有這可能!要不姐姐給你推薦一醫生,那整容手法可厲害了!保管把你這要死不活的小樣兒整得生龍活虎!」

  我拿手輕輕推開她的頭「我看那醫生的手藝也不咋地,瞧你這慘不忍睹的樣兒就知道了。」

  她氣得朝我撲過來:「我這傾城傾國的美麗可不是刀子刻來的,是媽生的,媽生的你懂嗎!」說完又捏我的下巴感嘆,「小妮子最近越發消瘦了啊,為誰消得人憔悴呢?」

  我隨即楚楚可憐地看著她說:「錢!」她果然猛地甩開我的腦袋:「長得一斯斯文文的小姑娘怎麼就一財奴命呢!」

  以前一提到錢我就會樂得充滿嚮往,現在每次提那玩意兒我都有種近似自虐地疼感。果真是錢能載舟,亦能覆舟!

  陳萬鈞消失了半月再出現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去了日本。小日本兒最近災難四溢,若是核輻射那東西也賜了點兒給陳萬鈞,不知他會用啥辦法自救呢。想到這兒我又覺得很不著邊兒,一是一點兒輻射並沒多大危害,二是核輻射見了那人的氣場估計也得溜邊兒走。

  此刻我正跟陳爺一塊兒用膳,今兒個的主要菜品是墨脫石鍋雞。黑色鍋子裡「咕嘟嘟」冒著白泡子,我夾了筷兒香菇放嘴裡細細咀嚼。他今天難得有味口,也不緊不慢吃著東西。陳萬鈞話很少,我正準備說點兒什麼活躍活躍氣氛,門口忽然有人咋呼:「萬鈞!真的是你!」

  那人穿著襯衣仔褲,看起年紀也不輕,他邊往我們跟前走邊說,「陳爺今兒個興致高啊,專程體驗咱小老百姓的生活來了?」陳萬鈞微微皺了下眉,然後摸出只煙靠椅背里點燃:「你怎麼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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