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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燕青一聲輕咳,氤氳的泡沫似被什麼東西戳破,瞬間煙消雲散。只余更加清晰的壓迫感, 在一寸寸地往前逼近, 逼得人節節敗退。
蕭應漆黑的瞳仁中映著少女的模樣, 長發披散, 如雲如瀑。微敞的衣襟處, 露出一抹引人遐想的翠色。比之三年前雌雄莫辨的混淆之美, 此時已是顯山露水的桃李爭春。
他掌心收緊, 將那一雙玉足牢牢握住。
燕青秀眉微皺, 感覺自己的腳被兩隻鐵鉗夾住, 分毫也動彈不得。憶起他摸到玉山灣的那個晚上,似乎也是這樣對她的腳愛不釋手。她壓下心頭的異樣,努力讓自己鄙夷眼前的男人。這個道貌岸然的帝王之尊, 沒想到還是一個戀足癖。果然是不走尋常路的神經病,連喜好都這麼與眾不同。
就在她思緒跑到天邊時,蕭應將她的腳塞進錦被之中, 還十分體貼地掖了被子,像是生怕她著涼一般。雙腳一得到自由, 她立馬往裡面縮了縮,緊捂被子的手沒有鬆開,眼裡早已沒惺忪之色,儘是清澈明亮。
「亞父, 你,你幹什麼?」她忽而驚呼。
只見蕭應已經站起,長身玉立矜貴不凡。她驚呼的不是眼前的美色,而是美男的動作。他…他竟然在脫衣服!
她作出驚恐的樣子,眼神卻是明目張胆在欣賞。如此美景實屬難得,賞心悅目又讓人臉紅心跳,真是看了還想看。
美男睨她一眼,道:「睡覺。」
她的臉騰地起了火,暈生出兩朵大紅雲。這個睡覺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想不到蕭旻天還挺急色的,一見面就急吼吼地想辦她。
這怪難為情的。
她是從呢,還是從呢。
在她著了火的目光中,男人先是脫了外衫,接著是內衫,然後是中衣,最後剩下輕薄的單衣。他的動作一氣呵成,優雅中帶著利落。
單論外形條件來說,她還真不吃虧。恍神的功夫,蕭應已經躺在外側,睡姿和站姿一樣筆直如松。她愣了愣,慢慢挨著床里躺下。
夜更靜了,燭芯燃燒的「噼啪」聲顯得突兀而熱烈,像是在歡呼鼓舞,慶祝著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燕青雙手放在胸前,感受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她聽著那像擂鼓般的聲音,心裡是說不出來的複雜。
期待嗎?
怨恨嗎?
五味雜陳,無法向外人述說。
一刻鐘過去了,蕭應沒有動。
兩刻鐘上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動。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世間萬物都陷入沉睡之中,燕青不由得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這種感覺竟讓她生出一種等死的錯覺,難熬又糾結,酸爽至極。
「睡不著?」
男人的聲音極輕,聽在她耳中卻如驚雷。她像是受到驚嚇的小獸一樣呈戒備狀,身體繃成一張弓。
「睡…睡著了,我睡著了。」
一聲輕笑從蕭應的唇間逸出,帶著不易察覺的愉悅。
燕青真想捶死自己,怎麼這麼蠢,惱怒之下遷怒於人。該死的蕭旻天,大半夜的不在乾坤殿做他的春秋大夢,跑到外面來嚇人,害得提心弔膽好半天。
她往床里擠了擠,裝死一般閉上眼睛,在心裡無比急切地召喚周公。
突然一隻大手伸過來,將她撈了過去,男人清冽的氣息將她包圍,她下意識用手去推。如此緊密貼在一趕快的姿勢,還在一個被窩底下,難免會碰到什麼不該碰到的東西。
蕭應大手控制她的上半身,修長的腿不費力氣地壓制著她的下半身。她整個人被禁錮在他懷中,再也動彈不得。
「別動,睡覺。」冰玉相擊的聲音,有著上位都不容人拒絕的強硬和霸氣,還有聽得人心尖發顫的隱忍。
燕青識相,當真不敢再動。
少女的幽香如魔如醉,纏絲一般侵蝕蕭應的感官。他喉結滾了滾,漆黑的眸中翻起滔天巨浪,勢要將一切摧毀淹沒。
一聲貓叫傳來,一團胖胖的東西悄悄跳上床,在床尾找了一個極舒適的位置,眯著眼睛一臉享受的樣子。
燕青努力讓自己睡過去,不想周公那個老頭原來還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任她千呼萬喚也不肯現身。
「陛下,可還記得曾問過臣一件事?」蕭應突然發問。
「…什麼事?」燕青腦子懵得很,她問的事多了,哪裡記得是哪一件。
「陛下曾經問臣,何為勢。不知陛下如今可明白了?」
燕青聞言,翻了一個大的眼。蕭旻天可真會挑時間,居然在這個時候將她一軍。這人滿肚子都是黑水,當真是腹黑得很。
「陛下若是還是不知,臣願為陛下解惑。」
「不,不用了,我知道,我知道了…」
「當真?「
」真的,真的。「
」那就好。「
好什麼好,燕青又翻了一個白眼。
蕭旻天是不是有病,他們都走到這一步了,他還揣著明白裝糊塗,藏著尾巴裝大尾巴狼。如果她說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讓她明白,不惜犧牲色相讓她看個清楚明白。這麼一想她後悔了,剛才真應該回答不知道,看他怎麼辦。
也不知道美人計好不好使?
身隨心動,美人計三個字一冒出頭的時候,她的小手便不安分起來。先是試探著摸了摸,然後慢慢往下移。
「最近好好休息,別急。」一隻大手按住她的小手,聲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