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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成瞪大眼,像根木頭樁子似的。如果眼前的少女還是以前的小皇帝,他肯定不會認同這樣的話,現在他隱約知道陛下為何會害怕。他沒成過親,但他是男人。哪個男人這麼窮追一個女子,當然是想得到她。他們從宮裡出來,一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如果說陛下對姑娘沒有那個心思,打死他都不信。

  但是這話,他一個屬臣是不敢講的。

  姑娘顯然不明白陛下的心思,怕是還以為陛下是來殺她的,若不然也不會在見到陛下之後,還想著要逃跑。他們說話的聲音也不小,陛下難道聽不見嗎?他心有疑惑,朝那安靜的屋子多看了好幾眼。

  「別看了,你家主子累壞了,睡著了。」燕青嘴裡還在不依不饒,「你看你,每回見到我都像我欠你錢似的,你說你是不是嫉妒我?你這是什麼眼神,被我說中心思惱羞成怒了?」

  溫成腦子嗡嗡作響,「屬下,屬下沒有…」

  「你沒有嫉妒我,那你就是羨慕我。你是不是羨慕我是個女人,怪不得你以前老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我。」燕青像是發現什麼了不得的秘密,驀地站起來,「我,我知道了。你…你…你暗戀我?!」

  溫成差點吐血,「姑娘,屬下沒有…」

  他急得恨不得自盡以證清白,前陛下這張嘴真毒。一張黑臉憋成朱肝色,脖子上的青筋條條梗起。

  這時,屋子的門開了。

  他看到出來的人後如蒙大赦,差點哭了。

  「陛下,屬下沒有…姑娘說的都不是真的。」

  燕青不敢回頭,心裡納悶那迷藥的藥效怎麼這麼短。她剛才是破罐子破摔,自己藥倒了姓蕭的,恐怕沒什麼好下場。

  眼下嘴皮子是過癮了,難免有些後怕。久違的恐懼密密麻麻地纏上心頭,將她纏得喘不過氣。她僵硬無比地坐著,感覺身體一寸寸麻木。

  蕭應眼神如海,沉沉看了那僵坐在小凳子上的少女一眼。她坐得筆直,整個人如一張繃緊的弓。

  「進來。」他說。

  燕青沒的反抗,乖乖跟著進了屋。她的房間不大,一人住著倒也不顯。如今多了一個人高腿長的男人,難免就變得逼仄矮小,氣氛也壓抑。

  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小心翼翼看著面冷眸寒的男人:「亞父,我肯定是夢遊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院子裡。」

  蕭應似笑非笑,「是嗎?」

  她拼命點頭,生怕他不信,「真的,真的,我到現在都分不清自己是醒著,還是在做夢。亞父,這是真的嗎?你真的來找我了?我真是太開心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亞父了,有好幾次我在夢裡都哭醒了。」

  「你要如何才能相信,這不是夢?」蕭應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戲謔。

  燕青作迷茫狀,掐了一把自己的臉,「真疼,不是做夢。」

  她當然不是真掐,也就是做個樣子。時過三年,她還是被抓住,說不認命是假的。可是認命歸認命,心裡還是覺得委屈和憋悶。

  憑什麼啊?

  被搶了江山的人是她,她都很自覺地遠走他鄉,姓蕭的為什麼還不放過她?她只想做一個普通百姓,難道這也不可以嗎?姓蕭的不要太過分,不是有句古話說窮寇莫追。何況她還不算窮寇,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小人物。

  蕭應如果真是來殺她的,她該怎麼辦?

  目光不知為何落到他的腿上,閃了閃。心道如果自己像對馬老六和趙有生一樣對他,會不會死得更慘?這兩條腿真好看,又直又長,要是斷了還真可惜。

  思緒有些亂,求生的本能還在。「亞父,你找我有什麼事?」

  蕭應眼神一變,道:「來看你。」

  她心下哼了一聲,說得真好聽。怎麼可能是來看她的,分明是來找她秋後算帳的。「我好好的,吃得飽穿得暖,亞父不用擔心。」

  「你不想看到我?」蕭應氣勢一冷,勢如藏鋒的劍。

  燕青縮了縮脖子,她確實不想看到他,「不,不是,就是覺得相見不如懷念。我會永遠念著亞父的好,日日為亞父祈禱。」

  蕭應冷道:「所以,你方才是想逃?」

  「…哪能呢,我沒有。」燕青不會承認,也不敢承認。以前她還是皇帝時都要看他的臉色,何況她現在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我不是夢遊了嗎?」

  「無妨,畢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燕青震驚看他,他的目光是那麼的冷,似極寒之地的永夜,又似萬年不化的冰封。她的手腳漸漸冰涼,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他是在用燕氏夫婦的命威脅她,三年不見,他更加殘酷無情,也更加無恥了。

  「亞父。」她伸手抓住他的衣服 ,滿臉懇求,「求你別傷害他們,他們是無辜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是我借用了燕二丫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和他們無關。求你念在我曾經在你膝下承歡的份上的,放過他們吧!」

  蕭應垂眸,低頭看著那隻抓著他衣服的小手。纖細白嫩,脆弱到不堪一折。他喉結上下滾動,大手握住那亂人心的小手。

  一帶一轉,兩人倒在木板床上,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燕青被他壓在身下,愕得紅唇微張。

  一根骨節分明,指肚略糙的手指揉著她的唇瓣,耳邊是男人低沉隱忍的聲音,「陛下幾時在臣的膝下承過歡,臣怎麼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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