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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樂央的命都是大人的!」

  這也是個不怕死的,燕青想。

  「滾!別髒了本官的手!」蕭應說。

  樂央如受驚的小兔,瞬間驚慌而逃。

  一晃神的功夫,燕青便感覺蕭應飛了起來,像鬼魅又像幽靈。他飛起的方向正對著她,她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出來!」他說。

  燕青很想出去,但是她動不了。

  她心裡急得不行,「哇」地一聲哭出來。

  第6章 燕青五臟都在顫抖,強忍著

  荒草之中,風似嗚咽聲。混著一聲聲的抽泣,說不出來的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燕青不再感覺有殺氣,這才擦乾眼淚慢慢起身。她的神情中有彆扭還有羞赧,臉上淚跡斑斑。她從草叢過來,龍袍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住,險些將她絆倒。她手忙腳亂地提著袍子,模樣頗有幾分狼狽。

  蕭應在冷冷地看著她,面無表情。

  「蕭大人,讓你見笑了。」她茫然與他對視,眼神恰似迷路的少年。

  「陛下緣何在此?」

  這話問的真好。

  此處是皇宮。皇宮再大,那也全是天子的地盤。她身為皇帝,出現在宮裡的哪個地方都不足為奇,奇怪的不應該是他嗎?

  「朕…朕隨意走走,不想走到此處。見此地一片荒蕪,思及早年應是喧鬧輝煌的宮殿,難免有一絲傷感。又見月色尚好,不知怎地想起父皇。父皇與朕父子緣淺,竟是一面也不曾見過…蕭大人怎會來此?」

  「臣聽聞宮中近日鬧鬼,是以夜探究竟。」

  燕青心下鄙夷,這藉口真不怎麼樣。鬼有什麼可怕的,宮裡的人比鬼還可怕,鬧起來比鬼更厲害。

  「真的嗎?」她一臉興趣,「朕從小到大還未見過鬼是哪般模樣,不知與我們人相比起來,孰更可怕一些。」

  人比鬼更可怕,眼前人更是令鬼都聞風喪膽。

  蕭應有些意外她的反應,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認真地看著她。她被看得心生怪異,似是又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

  秋風微涼,她覺得很冷。那冷如滋長的絲,從四面八方向她逼近。她明知它們會將自己束縛,卻無力掙脫。

  「朕相信只要有蕭大人在,任何鬼怪都傷不了朕。以前是朕不懂事,不明白蕭大人的勞苦功高。前幾日朕落水發高熱,迷迷糊糊中似乎見到了曾皇祖父。他教訓了朕,讓朕知道這天下唯蕭大人才是真正的忠君之臣。」

  這樣的話,燕青知道蕭應不會信。

  不過好話說多了,假話也會變成真話。

  「蕭大人與朕而言,無異於父親一般…」

  「臣可生不出陛下這麼大的兒子。」

  那當然。

  燕青心道,她也不想給別人當兒子。如果有可能,誰不想當爸爸,誰又願意像個孫子兒子似的巴結討好別人。

  「在朕心中,敬蕭大人如敬父皇,若不然以後朕喚蕭大人為亞父?」也不等蕭應同意,燕青自顧地往下說,「亞父,以後朝堂之事全仰仗你替朕拿主意。朕現在算是看明白了,沒有亞父你在朝中日理萬機,哪有朕的安逸富貴。朕想好了,日後全聽亞父的。」

  「陛下,慎言。臣不過一介臣子,萬不敢替陛下作主。」

  你作的主還少嗎?

  燕青心下吐糟,讓她慎言,他自己呢?

  她不是慎言(腎炎),她是腎虛。

  丹田之中,還有寒氣未散。

  這樣的大寒之體,想不腎虛都難。

  「亞父,以前是朕想岔了。自打朕登基以來,朝中大小事務都是亞父你在費心。朕不僅不思亞父的功績,反而偏聽一些中傷亞父的言語,對亞父生了間隙。如今朕想明白了,才知道若是沒有亞父的全力護佑,朕的皇位早就不穩了。」

  月冷清華,恰似蕭應的眼神。他望過來時,燕青感覺自己打了一個寒戰。他對自己的稱呼不置可否,想來應是覺得理所當然。

  「陛下說的中傷臣的言語,是何人說的?」

  「…亞父,朕記不太清了。以後再有人胡言亂語,朕一定好好教訓他們,萬不會再容著任何人破壞我們的君臣感情。」

  「陛下,你長大了。」

  蕭應的這句話,莫名令人驚懼喪膽。他的語氣仿佛在對一頭豬說,你養肥了長大了,該殺了。燕青五臟都在顫抖,強忍著不讓自己失態。

  「朕再大,也是亞父看著長大的。」燕青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亞父,時辰不早了,朕要去歇息了,你也早點歇著,莫要太過操勞。」

  又是那種冷死人的目光,燕青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到蕭應的聲音,他說:「臣恭送陛下。」

  這到底是誰的地盤,主不主賓不賓的,客人都快成主人了。燕青顧不上計較,提著龍袍走得快,比被惡鬼追趕還要拼命。出去之後沒有看到平康,她正四下尋找著,卻見平康畏畏縮縮從一處草叢中出來。那一臉的忐忑與視死如歸的表情,看得她心裡一個咯噔。

  」怎麼了?「

  「陛下,奴才該死!」

  「發生了什麼事?」

  「奴才…奴才看到了大司馬,奴才嚇得躲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燕青無所謂地擺手,「不打緊的,朕沒有與他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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