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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行,」吳汐沒有接他的話,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她佇立在電梯前面,看著它緊閉的大門,「我之前一直不太明白,葉晗為什麼要因為小航的死傷害自己,可是現在我才想通,她是想用生者的痛苦來祭奠死者,因為只有這樣做,她才能把人生繼續下去。當時我還怪她看不透,但如今我發現看不透的又何止她一個人,人總是這樣,傷不在自己身上就永遠不會知道有多痛。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

  「徐行,忘了我吧。」

  電梯門開了又合,帶走了一個,留下了另一個。徐行走回屋內,這裡和一年前一樣,一切都沒有變化,吳汐走的如此決絕和徹底,甚至讓人根本看不出她曾經來過的痕跡。徐行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絲絨盒子小心的將它打開,裡面赫然映出一枚亮閃閃的鑽戒。這是他準備在七夕那天送給她的,可是現在似乎已經用不著了。

  雲汀飛到徐行的肩頭,安慰似的把頭貼在他的臉上,他摸了摸它雪白的羽毛,「雲汀,我沒事。」

  第十五卷 洗骨

  第195章 因

  天熱的沒有一絲風,一輪明晃晃的太陽掛在空中,把院子裡的柳樹曬得像生了病似的,葉子粘著塵土在枝上打著卷,枝條也仿佛靜止了一般一動不動。

  父女二人把箱子從後備箱拖下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它們抬到家裡。吳汐把房間的窗戶一一打開,將外面悶熱的空氣放了進來。她走到臥室的書架旁邊,從一本書中拿出了張照片。照片中,那個站在她身旁的男孩子笑得就好似這窗外的陽光一般明媚,「朱昱,」她又一次在心裡念出這兩個字,這兩個曾經被她遺忘卻又要永遠紮根在心間的兩個字。

  「哎?這是什麼東西?」吳黎安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吳汐把眼角的淚花擦了擦來到屋外,她看見老吳的手上拿著一個手掌大小的帆布袋子。他從裡面掏出了幾張黃色的紙符,「這袋子裡裝滿了這些東西,汐汐,它們是幹嘛用的?」

  吳汐把袋子接過來,她認得這些紙符,它們是徐行的。這符在有邪物靠近時會自動燃燒,這樣他就能在第一時間知道她身處險境,以便自己及時趕到。

  她心裡的某個角落略動了動,但是很快就被自己壓制了下去了,「老吳,我有點困了,去屋裡睡會兒。」吳汐拿著那包紙符走進屋裡,把自己扔到了久違的小床上。

  莫知閒步履匆匆的在園中走著,她身邊的這些長廊好像長得一個樣,上面儘是她看不懂的畫和文字,越看越讓她搞不清楚自己置身何方。她有點著急了,額頭漸漸沁滿了細密的汗水,今天是頒金節,她表演的空竹可是所有演出中最重要的一環,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讓表演出了什麼岔子,她就是有十個腦袋也是賠不起的。

  她繞過一座假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座橋下,那座橋呈拱狀,橋身由青石和漢白玉砌成,橋的中間有一座四四方方的小亭子。

  莫知閒見前方無路,只得上了這座橋,可剛走到亭中,卻冷不丁的撞到了一個人懷裡。她誠惶誠恐的抬起頭,雙眼正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那是一位年輕的公子,他一身青色長袍,手執一柄白色的摺扇,他的眼睛就像橋下那汪碧水。

  莫知閒愣住了,她生長在民間,從未見過這樣如和風細雨般溫潤的男子。不知不覺中,她的臉紅了,宛若天邊的霞光。

  「小姐,沒有傷到你吧。」男人的聲音也很好聽,在她的心裡激起層層波瀾。

  「我沒事。」莫知閒趕緊把頭低下,怕被眼前人看穿自己的心事。

  「我看你走得急,是不是在找什麼地方?」男人把摺扇合上,身體稍向她傾了傾。

  「我……在找大戲台。」

  「原來你也去那裡,」他低頭一笑,「看來我們是同道中人了,跟我來吧。」

  莫知閒不敢和他並肩,她走在後面默默的跟隨著他的腳步,望著前面那個挺拔的背影,她突然希望他能走的慢一些,身旁的亭台樓閣似乎都模糊起來,她的眼中,只有那個一身青衣的男子,他仿佛是她世界中唯一的色彩。

  「你叫什麼名字?」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什麼?」前面的人回過頭。

  「我……我是想問……公子的……」

  「寧斐。」他的眼睛一彎,嘴角浮起兩道可愛的括號。

  莫氏父女晚上的表演驚艷了在座的眾人,皇上一時高興,重賞了父女二人,還賜了幾個宮女專門服侍他們。是夜,莫知閒看著桌上的那口藍色的座鐘發呆,她滿腦子都是皇上將它賞給她時說的話:「這是寧大人的獨子寧斐從西洋帶回來的玩意兒,你好好收著,算是朕給你們的賞賜。」

  莫知閒猛地把頭藏進臂彎中,「寧斐。」她在心裡念著這兩個字,一千遍,一萬遍。

  從那以後,莫知閒每天每夜的盼著各種節日和壽辰,她常常伏在桌上,聽著那盞鐘錶的滴答聲,她並不懂那錶盤上的三根指針代表什麼,只知道它們的走動仿佛能帶著她走向寧斐,離他近一些,再近一些。終於,在皇上的八十壽誕上,她又一次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之人。她強忍住怦怦亂跳的心臟朝著那個長身玉立的男子走去,「寧公子,」她的聲音很小,寧斐的神情略顯吃驚,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沖她淡淡一笑,然後和身旁的同僚聊著天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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