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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行開車載吳汐去她的新住處,房子在郊區,離單位很遠,但是沒辦法,以她現在的工資,只能租得起這樣的地方。兩個胖和尚在她出門前淚眼汪汪的看著她:「你走了徐行怎麼辦呢?」「還有姑娘會愛上他嗎?」「他長得又不像我們這麼圓潤富態。」「我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終身大事。」

  吳汐趴到他們耳邊輕輕說:「放心,你們徐行不愁嫁。」

  徐行一言不發的開車,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氣氛都會變得異常尷尬,吳汐滿肚子搜索話題:「陸吾去哪裡了?它留下的那塊石頭到底有什麼寓意?」「陸吾是神獸,而且是只非常散漫的神獸,它出現或消失都有自己的理由,難道你真把它當成寵物了?」吳汐還想接著問,徐行的手機突然響了,崔明寒興奮的聲音傳出來:「徐行,如你所料,呂世恆親自來松澗樓了,他要見你,天哪,是活的呂世恆啊。」

  徐行和吳汐到達時天色已晚,松澗樓被淹沒在一片暮色中,平添了幾分淒涼。二十多個高高壯壯戴著墨鏡的黑衣人站在樓外。這保鏢當得不要太明顯,吳汐心裡默默的嘀咕。見他二人過來,黑衣人伸手攔住他們:「對不起,按規矩我們必須要檢查一下。」徐行倒是不拒絕,配合的伸開雙臂,吳汐見狀,也忙和他擺出一樣的姿勢準備接受檢查。

  「請他們進來,徐先生是我請來的朋友。」一個滄桑但溫和的聲音從大廳傳來。

  崔明寒和秦志立拘謹的坐在大堂的沙發上,一位老者坐在他們中間,身後站著的中年人應該是他的秘書或助手。他的頭髮已經全白了,但是梳理的非常整齊,沒有一絲凌亂;堅毅的臉龐似乎在向來者訴說著他所經歷過的江湖風雨,臉上的皺紋很少,完全看不出是一位已年過八旬的老人;藏在金絲邊眼鏡後的雙眼雖然帶謙和著笑,但是卻讓人完全摸不清楚這笑容背後的含義。

  吳汐明白崔明寒為什麼這麼激動了,商界巨頭呂世恆由於年事已高,近年來已經很少出現在媒體的鏡頭中,但是他的傳奇故事是每一位奮鬥中的年輕人的必讀寶典,激勵著他們奮發圖強,期望能像他一樣攀爬到財富金字塔的頂端,打造出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

  要不是那些黑衣保鏢叮囑過她,吳汐早就拿起手機啪啪的拍上幾張照片發朋友圈了,這逼格高的夠她炫耀幾年了吧。她看了看身邊的徐行,他一向波瀾不驚的臉孔也露出了少有的一絲笑意:「呂先生,您終於還是過來了。」

  呂世恆慢慢的起身站起朝徐行走過來,一雙眼睛始終盯在他的身上,仿佛想看出這絲淺笑背後真正的含義,終於,他還是繞過了徐行,來到了大堂那幅寓意著松澗樓的水墨畫前。「下嵩山兮多所思,攜佳人兮步遲遲。松間明月長如此,君再游兮復何時。徐先生發給我的這首詩很美,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把它發給我?」

  「以呂先生如今在社會上的地位,如果這首詩對您來說沒有特殊的含義,是斷不會親自到松澗樓來的。不如我們開誠布公一點,二太太已經因此喪命,您就不怕下一個……會是自己嗎?」

  一言既出,四下俱是震驚不已。吳汐的腦子雖然仍是一團漿糊,但是仍隱隱覺得整件事情的脈絡在變得清晰,她想起徐行在來時的車上告訴她的話,崔明寒已經查出指示刪除第二起案子新聞報導的人就是呂世恆,並且通過層層關係要到他的助手的郵箱,在徐行的指示下給他發了一封郵件,現在看來郵件的內容就是這首《下山歌》。「所以說呂世恆就因為一封郵件來松澗樓找你?」「他當然不會如此莽撞,因為一封郵件就現身,可是最近他的家裡必然不會平靜,秦志立說過,怨靈已經不僅僅在在松澗樓里殺人,我想,她的意識已經在逐漸轉醒,那麼你覺得,她第一個要找的人會是誰?」

  呂志恆慢慢的回過頭看著徐行:「沒想到徐先生對我的家事也了解的那麼楚?」

  「這並不難猜,秘不發喪,對於您來說,應該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話就像憑空一聲炸雷,在座的其他人雖然竭力演示自己的心裡感情的巨大變化,卻依然不免面面相覷,錯愕不已。吳汐望著徐行,他為什麼要對呂世恆說這些話呢,句句戳人心窩,把他人心底最不堪的秘密搬上檯面,更何況這個人,是萬人擁戴的呂世恆。吳汐突然懂了,他想激怒他,逼他說出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他會作何反應呢?一秒兩秒三秒,吳汐目不轉睛的看著呂志恆,突然他輕輕的笑了,這笑,不是嘲諷,不是威脅,這笑就像和煦的春風,讓人從心底體味到平和和滿足。「我家大業大,很多時候做很多事情更多的是出於對公司和全體股東的利益負責,我本人,很遺憾也很無奈,希望你們能夠理解。家人的離去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我還要在眾人面前強顏歡笑,這對於一個八十多歲二度喪妻的老人而言,是不是過於殘忍。」

  徐行的眼睛逐漸變得暗淡:「神壇上坐久了就忘記了自己是泥胎,我果然還是低估了人性的惡,既然您如此執迷不悟,不如先來聽我講一個故事吧。」

  第15章 下山歌

  幾十年前,大概有半個世紀這麼久吧,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隻身來到一個繁華的大都市,在這裡,他無親無故無依無靠,但是由於不服輸的性格和不甘平庸的野心,想憑一己之力在這裡立足。剛開始他在一個鞋廠裡面做學徒,頭腦聰明,加之很會察言觀色,使得他極受重視,短短兩年已從學徒晉升為經理。放在一般人身上,應該已經心滿意足,娶妻生子,從此過上平淡但是幸福的生活。可是他偏偏和別人不同,由於工作原因他時不時會接觸到社會頂層的一些大人物,他們揮金如土紙醉金迷的生活讓他羨慕不已,無數個夜晚,他都躺在自己簡陋的宿舍輾轉不能入睡。論頭腦論性格論外貌,他都屬於萬里挑一之人,憑什麼這些人每天都無所事事卻享盡了榮華富貴,而他,每天恪盡職守勤勉刻苦,卻要對那些所謂的「貴客」唯唯諾諾、笑臉相迎。他明白,他和他們的差距只在一個地方——出身,這個天然的壁壘橫亘在他們中間,阻礙了他向上攀爬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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