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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昭靠在他懷裡,漸漸放棄了所有抗拒。

  又或者她心底里根本沒有想過抗拒。

  她抓著他的衣襟,不知怎麼就想到了夜月眠。

  她忽然說:「他有句話是對的。」

  荊沉玉沒吭聲,她這句話沒頭沒尾,但她知道她說的是夜月眠。

  「雖然知道他該死,可他真的死了,死在我面前,哪怕不是我親自動手,我心裡還是空落落的,好難受。」昭昭閉上眼,將臉埋在他如雲的衣襟里,「荊沉玉,我好難受,心裡不舒服,明明對剛才那些魔修出手的時候我沒有這樣的情緒。」

  荊沉玉抱著她的說:「因為他同你認識,和你經歷過一些事,死之前還與你說了那樣多,哪怕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壞人,你也會介懷,這很正常。」

  「……若你是我,你會這樣嗎?」

  「不會。」他回答得很快,「不要做這種假設,夜月眠若聽到,恐會從冥河裡氣得跳出來。他大概很不想與我有什麼感情糾葛,哪怕是假設」

  昭昭呆了一呆,一直緊繃的脊背因此放鬆些許。

  「好些了嗎。」荊沉玉這時說,「昭昭,我在開玩笑,想辦法逗你開心,你感覺到了嗎。」

  ……感覺到了,雖然這個笑話不太好笑。

  「我不擅長做這些,那我要怎麼做你才會高興,心裡舒服一些。」

  他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輕輕蹭了蹭。

  昭昭靠在他懷裡,四周光線昏暗,魔氣環繞,十分安靜,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她緩緩仰起頭,從看著他的下巴到看著他的唇。

  她一直知道他的唇生得好看。

  此刻越發這樣覺得。

  她還記得自己防備抗拒的一切,可從主動牽他的手開始,一切艱難好像都變得不那麼難了。

  她喉頭髮癢,許久才沙啞地說了句:「那個吻。」

  荊沉玉一怔,脊背有些發僵:「什麼?」

  「額頭的吻,我想要那個。」昭昭仰起頭看著他,「我喜歡你親我的額頭,我沒說,但我那時心裡很安慰。」

  荊沉玉垂眸與她對視,深藍的桃花眼裡充滿了震驚。

  他那樣不可置信,卻反應得很快,像怕她反悔一樣,屏息吻上她的額頭。

  重重的力道,小心翼翼的情意。

  一個額頭吻,以及纏綿悱惻沙啞低沉的輕喚。

  「昭昭。」他語氣複雜難言地嘆息,「昭昭……」

  一遍又一遍,輕重不一,忽遠忽近,只有二字,昭昭。

  昭昭聽著,不知過了多久,才很輕地應了一聲。

  荊沉玉的呼喚一停,說了一句很久很久之前,他們剛在靈府見面不久時他說的話。

  那句話是——

  「我心昭昭。」

  「可鑑日月。」

  所以……

  「你要不要這顆心。」

  哪怕它已經殘缺不全,可它對你的愛只增不減,永不動搖。

  第92章

  昭昭不知該如何回答荊沉玉這個問題。

  她總覺得自己有好多話要說,可看著他的眼睛,靠在他懷裡,所有的話爭前恐後到了唇邊,卻不知該先說哪一句。

  她愣在那,腦子裡空空的,乾脆放棄了思考。

  荊沉玉沉默了一會,用一種她難以拒絕的語氣說:「不用急著回答。」

  昭昭動了動,手抓住他的衣襟,力道有些緊。

  「我有很多時間等你想清楚再回答。」

  他又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昭昭閉著眼,終於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了。

  「你身上怎麼了。」她很直接,「瞞了我什麼,現在說出來,不然我就走。」

  兩人終於有了進展,荊沉玉做夢都不敢想這樣的事,哪裡肯讓她走?

  他也沒怎麼糾結,便將本來想一直瞞著她的事情全說了。

  如實相告固然有在博取同情和好感的嫌疑,他之前不恥於此,更不覺得昭昭會在意,但現在不一樣了。

  在知道這些之前她已經做出了改變,現在再說就沒有那樣多的顧忌了。

  若他真的失心瘋,也得讓她早有防備,免得被他所傷。

  真的失去理智不再像自己的時候,總要有個人幫他了結一切。

  「那日你在幻境裡失去意識,是因為神女剖了心。」

  荊沉玉簡短精煉地複述了一遍昭昭不曾看見的幻境結局,她在他懷裡怔怔聽完,後撤身子緊緊盯著他的臉。

  「心脈?」她不自覺按著自己心臟跳動的位置,「……心魔是宿主身上的一部分,強行剝離,肯定要一個完整的人失去點什麼,不是神魂上的,那就是心上的,宿主的心肯定要……」

  她多聰明啊,幾乎一下子就想明白原理了。

  她有些說不下去,頓了許久才再次開口。

  「幻境裡神女的選擇比較極端,乾脆直接把心挖出來給了滄海,但你選擇了比較正常的方式,將與我有關聯的心脈剝離出來,送入我的體內。」昭昭垂下視線,手抓著裙擺分析,「所以我們現在雖然不再是生死與共的關係了,卻仍然有著千絲萬縷聯繫。」

  她獨立跳動的心臟,用到了屬於荊沉玉的心脈。

  所謂的分割,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也算不得真正的分割。

  無論到了什麼地方,無論誰先離開,誰會留下來,她身上總會有他的東西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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