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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月眠微微蹙眉:「你想取我而代之?」

  昭昭只說:「我要天下太平。」

  「天下永不可能太平。」夜月眠說,「正道仙宗就在外面,這場大戰無可避免,絕無太平的可能。」

  「這有何難。」昭昭不在意道,「戰爭的操控者是人,想要解決戰爭,就解決掉發起戰爭的人。」

  她拿劍指著夜月眠:「先殺了你,再去殺了張觀復,若還有誰不肯接受我所要的和平,那就繼續殺。」

  和平或許難,但核平一點都不難。

  修真界最硬的骨頭就是張觀復,這個害死她的罪魁禍首死不足惜,他死了之後那幫人群龍無首,荊沉玉又卸任了劍君之位,那最有權威的可能是憫天宗的獨幽大師。

  對方是個怎樣的人昭昭最清楚,她提出的和平,他會贊同的。

  如此一來,再加上華傾所在的九華劍宗幫忙,就不信這世間無法太平。

  夜月眠因她的話笑了,蒼白神經質的臉上笑意溫柔:「我有沒有說過,你這樣不講情面的時候,很是漂亮。」

  昭昭不理人,只一劍劈過去要他的命。

  夜月眠傷還沒好,如今魔界還容他掌控不過是因為之前回來肅清過一次,留下的全都是唯他馬首是瞻的罷了,否則他可能早被取而代之,根本不必昭昭來尋。

  如今的他打不過全盛的昭昭,但逃走問題不大,可他根本沒想逃走。

  他笑得越發神經質,語氣奇妙地說:「你說,若荊沉玉聽到你說這樣的話,會作何感想?」

  他至今仍覺得荊沉玉那種人,即便改變,也改變不了太徹底。

  他可能會捨棄自我,但不一定會捨棄他人性命,昭昭這種暴政和平,他肯定不贊成吧。

  夜月眠自己都凶多吉少,卻還是執拗地要挑撥他們的關係。

  昭昭正要說什麼,身後便響起一個平穩冷淡的聲音。

  「我聽到了。」

  夜月眠好像這才發現那個氣息斂盡的蒙眼修士。

  他一襲白衣,墨發飄逸,金冠束髮,足踩銀靴,一步步走入他的視線。

  是荊沉玉。

  哪怕面目陌生,可夜月眠一眼就知道這是荊沉玉。

  這世間再不會有人擁有他這般氣質。

  「你……」夜月眠快速判斷了一下,竟然還笑得出來,「你們還在一起……還在一起……」

  他好像領悟到了什麼,紅色的眼底是絕望的神經質。

  「所以呢?」他問荊沉玉,「你看到了,又作何感想?」

  荊沉玉微微抬頭,哪怕是從下仰視著別人,也讓高高在上的人覺得在被他輕視。

  夜月眠握緊了拳,昭昭的劍在他分神時刺入他胸口,他疼得一皺眉,但還是不逃。

  底下的魔修都想上來幫忙,可荊沉玉一抬手,裹著劍氣的般若便要了數名魔族的血肉亡魂。

  那種瞬間祭劍的慘烈畫面,讓其他魔修望而止步。

  「作何感想?」

  荊沉玉冷淡地重複了一遍,平穩而有力的聲音落入在場所有人耳中。

  「我修殺戮之劍,最擅殺人,若她要以殺止殺,我除了認可,不會有其他想法。」

  夜月眠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哪怕她要殺的人里,有從未做過惡,只是無法接受和魔族和平共處的修士?」

  荊沉玉眉頭都沒皺一下:「假設不成立,這樣的人她不會殺。」

  夜月眠不屑道:「昭昭,你聽見了,他在迴避問題。」

  「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為好。」昭昭將驚寒往深處刺了此,夜月眠身子搖晃,緩緩從月空墜落,紅色的眼眸定定看她。

  「你都快死了,還關心這些做什麼?」她作為行兇者,靜靜地望著摔到地上的魔尊,抽出驚寒,看著他被血染得更黑的衣裳,淡淡道,「而且他也沒說錯,你口中那樣的人,我不會殺。」

  她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天上月:「這樣的人肯定有,但他們的力量遠不足以撼動這個決定。我只讓他們一路看下來便是,他們總會認可,總會改變想法。」

  這樣的人哪怕原書結局都還有的。

  昭昭如今說的話和原書里荊沉玉的話意思差不多。

  【你們可以保留心底的不認可,亦有很多時間來看今日本君的決定是對是錯】

  這是荊沉玉對反對者說的話,和昭昭脫口而出的話,深意沒什麼區別。

  他和她其實很不像,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可在有些地方,他們又那麼相像,仿佛世間的另一個自己。

  「上次善音補刀沒有要你的命,這次你沒可能再活著了。」昭昭低著頭,看著劍下的夜月眠,「你知道嗎,你本來會死在莫家人手裡,如今多活了這麼久,說來也算是我自作自受。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的嗎?」

  她是真的想要他死。

  夜月眠知道的。

  上次他沒死,這次看來是要死的。

  其實他原以為,至少可以等自己滅了修真界再死。

  那時候作為魔的昭昭就可以真正光明正大活下去了。

  到時修界的修士才是跳樑小丑,是需要隱藏在暗處的人。

  他曾想要解除他們的血契,希望自由自在,掌握天下,擁有無邊權利。

  可在誅魔台,在他無法真的將她送上死路,在他猶豫了一瞬時,他就知道自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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