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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神女,你肩負守護神山巫山的責任,卻不甘寂寞生了心魔,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在你已為巫山祈福五千年,特允你將功補過,儘快除心魔,渡魔劫,守好神巫山!」
巫山神女??
誰??
昭昭懵了一瞬,龐大的記憶突然鑽進了腦海中。
她頭疼欲裂,捂著腦袋倒下,烏雲里的人影對此毫不關心,下達完指令便離開了。
天空重新放晴,昭昭也知道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錯,她就是巫山神女,與其說是她,不如說是這具身體。
她還記得她與荊沉玉來的是上古大魔的古墓,上古麼……那她現在應該就身處上古。
這應該不是真正的上古之地,雖然一切都很真實,可昭昭知道,她不是再次穿越了,可能是進入了什麼幻境。
她慢慢起來,努力消化著記憶,內容雖然多,但重點其實很少。
巫山神女三萬歲成年後便被派到巫山守護神山,這是代代神女的責任。
神山巫山關乎到神界的運道,她的守護非常非常重要。
巫山神女從小就在為這件事努力修煉,她修為高深,聖潔理智,就如……荊沉玉一樣。
她一個人獨守巫山四千多年,一個人度過了每一個日日夜夜,沒有任何人陪伴,甚至沒有任何活物,偌大的巫山只有她一個,那龐大的記憶有三分之二都處於她一人孤寂的守候中。
那種深刻的難言的寂寞,讓昭昭對她會生出心魔「自己陪伴自己」這件事,一點都不奇怪。
真的太寂寞了。
巫山神女的記憶成了她的記憶,她就好像變成了「她」,一日日感受著那安靜,最後幾乎對安靜產生了恐懼,總要時刻敲打著什麼才能勉強保持平靜。
神也會不甘寂寞嗎?昭昭捂著心在想。
有一個人回答了她。
「會。」
熟悉的聲音。
昭昭四處尋找,最後福至心靈,閉上眼進了靈府,在一座孤冷空曠的奢華宮殿裡,看見了一身玄衣,墨發紅唇的荊沉玉。
這應該是荊沉玉第一次穿純粹的黑衣,昭昭覺得他好陌生。
但當他視線轉向她的時候,那個熟悉的眼神讓她瞬間平靜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昭昭快步跑過去,抓住他的衣袖,「怎麼會變成這樣?」
荊沉玉低聲道:「這應該是什麼高深的幻境,會讓你我變成幻境中的人,我暫時找不到方法出去。」
昭昭有些著急:「那怎麼辦?」
荊沉玉抽出衣袖,在她愣神的時候接住她因此垂落的手,他們的體溫調轉了,變成了她冷他熱,昭昭忽然意識到,在這裡,在這個幻境裡,她是巫山神女,那麼他……
就是神女日夜寂寞中,生出來陪伴自己的心魔。
四目相對,荊沉玉對她說:「莫怕。」
他再一次說:「我在。」
昭昭忽然眼眶發熱。
她茫然了一瞬,將自己剛才聽到的那人影說的話告訴了他,荊沉玉聽完,很快做出了判斷。
「若想出去,我們可能要按照神女和……心魔的經歷走一遍。」
也就是說,他們需要扮演這兩個角色,經歷他們的故事?
昭昭穿書前很喜歡玩角色扮演的遊戲,但她現在莫名驚慌。
「我……」
她不知自己想說什麼,反正就是很不安,直覺告訴她可能會發生不好的事。
「這或許是解開你神魂不穩原因的秘密。」荊沉玉握緊了她的手安撫道,「我腦海中屬於心魔的記憶不多,只有他們日日相處的那些,後面不知會發生什麼,你可知道?」
昭昭搖搖頭:「不知道,但我能感覺到她的情緒。」
事實上,荊沉玉捂著心口:「我也能感覺到。」
再次對視一眼,他們都發現,其實彼此並不能完全控制這具身體。
哪怕他們不想配合演完這場戲,這具身體也會按照原有的步調持續演完。
一如此刻,他們很快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昭昭看見自己將荊沉玉抱在了懷裡,而荊沉玉那張禁慾冷情的臉上,出現了依賴而厭戾的情緒。
真怪異啊,他的臉竟然還能露出這種表情?昭昭都看傻了。
可竟也沒有多少違和,甚至還有種和真正的他完全不同的魅力。
若荊沉玉入了魔,做了魔神,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
昭昭這樣想著,就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我不會讓你死的。」
她一怔。
「不會讓你死的。」
神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這句話,像什麼保證一般,依偎在她懷中的心魔仰起頭,俊美無儔的臉上戾氣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耀目的溫柔。
昭昭因荊沉玉的臉露出那般溫柔之色而失神了一瞬,就發現……
兩人滾在了一起。
???
喂喂喂!
幹什麼呢!
她也有感覺的好嗎!
雖然這是幻境,可她真的感覺很真實的好不好!
昭昭想自己控制身體,可試了幾次都沒成功,荊沉玉大概是在嘗試,她分明看見玄衣的魔偶爾露出掙扎的神色,但一樣失敗了。
所以他們滾得很徹底。
昭昭是真的感同身受。
怎麼說呢,比全息還全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