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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上是什麼意思。」江善果唇色發白,顧不得自己好與不好,強撐著起來,「我要去看阿姐,阿姐肯定出事了!」

  「你不必去了。」荊沉玉站起身,漫不經心地為自己施了逐塵咒,「她已經走了。」

  「走了??」江善果錯愕回眸,一時不知該鬆口氣還是失落,「阿姐走了?她去哪兒了?」

  「本君若知道她在哪裡,你恐怕更要擔心。」荊沉玉語氣淡漠。

  江善果輕咬下唇,憔悴的臉上掛滿了憂思:「君上,你幫幫我阿姐,你們怎麼說也是青梅竹馬,有過那麼多年的婚約……」

  「能幫她的只有她自己。」

  荊沉玉丟下這句話就要離開,江善果急忙跟上,卻因為身體虛弱腳一崴險些摔倒。

  他扶著桌子撐住,臉色蒼白:「君上,我……」

  「你若真想要為你阿姐做些什麼。」荊沉玉站在門口,頭也不回道,「那便將你自己照顧好,這是你唯一能為她做的事了。」

  從江善音入魔開始,他們就註定背道而馳。

  江善果是江家未來的家主,是西京未來的掌權者,他不單單是江善音的弟弟,他有很多身份,那些身份由不得他永遠任性下去。

  他還小,大約是出生到今日,第一次需要面對這樣的境地。

  但人都是這樣過來的,他總要學會長大。

  荊沉玉走出門就看見了焦急等待的江夫人,江夫人一喜:「君上,果兒可是沒事了?」

  荊沉玉不說話,只是要走,江夫人不敢攔,本能地想進屋看看兒子,卻聽見已經走遠的荊沉玉冰冷殘酷的傳音。

  「他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你,你若要進去刺激他,請便。」

  江夫人放在門上的手一頓,怔在那裡許久,終是未曾推開那扇門。

  昭昭在月洞門外等他,他一出來就見到了。

  她不知在想什麼,有些神不守舍,他到了跟前都沒發覺。

  荊沉玉也沒開口,任由她發呆,直到她將視線移到他身上,看了一會慢慢說:「他醒了?」

  他應了一聲,垂眸整理衣袖,昭昭眯眼看著,他實在很注重形象,無論在哪裡都力求整潔持重,就像……像一隻很愛打理自己的雪白波斯貓。

  「善音的事你怎麼和他說的?」昭昭凝著他的手,他的手很好看,又或者說,他身上沒有什麼地方是不好看的,就連……最私密的地方,也生得那樣好看,和她印象里的完全不同。

  荊沉玉覺得她視線有些熱,整理衣袖的動作頓了頓,慢慢停下,將手負到身後,略顯焦躁地握緊了拳。

  「他已經不是孩子了。」關於別人的事,他總是過於淡漠和苛刻,「我自如實相告,之後如何,理應他自己考慮。」

  說的也沒錯,這些事江善果遲早要面對,只可惜了她在鎮魔淵做的事,到底還是沒有挽回江善音,她還是入了魔。

  但也是有點用處的,至少江善果還活著,如果江善音入魔的事證明劇情無可改變,總會以其他方式扭轉回來,那江善果的存活就說明這裡面還是有漏洞的。

  她還是可以爭取的,不論是為別人還是為自己。

  「這個還你。」昭昭化出驚寒劍,這是他之前給她防身用的,現在可以還給他了。

  荊沉玉卻沒有接。

  他抬眸,泛著淡藍的桃花眼睨著她,眉心硃砂痣藏在抹額之後,雪色的抹額上嵌著紅玉,倒和那點硃砂痣有異曲同工之妙。

  「怎麼了?」昭昭有點不自在,感覺雞皮疙瘩都被他看出來了。

  「你的東西還給你,這有什麼不對嗎?」她情不自禁後退一步,去躲他的視線。

  荊沉玉探過手來,卻不是接驚寒劍,而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去哪裡。」

  「……我哪兒都不去,你快把劍拿回去。」

  荊沉玉掃了掃驚寒,依然握著她的手腕說:「它想跟著你,不必再給我。」

  昭昭驚訝地望向他:「它想跟著我?一個……魔?」

  驚寒是荊沉玉有本命劍之前在用的,他那種身份,自小就沒用過差的劍,驚寒也是天下劍修嚮往的仙劍,尤其是它還由荊沉玉這位劍君調。教過,但凡用劍的,就沒有不想要的。

  可昭昭是個魔。

  雖然她知道自己不想做魔,也曾經是個人,但現在的確是個魔。

  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流轉的魔氣,丹田滋生的魔靈,也能感覺到自己偶爾被魔性影響的本能。

  驚寒這樣的劍,怎麼看都不該屬於她。

  「或許劍比人更能看清人。」

  荊沉玉音色低沉,因為距離近,他說話時淡淡的清冷香氣呵著風送來,直讓昭昭頭昏腦漲。

  她說不清心底什麼感受,握緊了手裡的劍柄,看著驚寒仙氣繚繞的劍身,她又是高興又是心酸。

  高興的是它認可她。

  心酸的也是它認可她。

  說到底她不是個壞人,也不是生來為魔,莫名其妙穿書一遭,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九死一生,她真的太難了,也好累。

  累到什麼程度呢……累到了不想管未來如何,想要躺平的程度。

  「此間事已了,隨我回宗。」

  荊沉玉的手從她腕上轉到手上,輕輕握住。

  昭昭蹙著眉沒說話,也沒甩開他,他實在不知她心裡怎麼想的,便試著牽著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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