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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盼兒的疑問太明顯,獨幽好脾氣地解釋道:「貧僧修的是隨意經,與旁人不太一樣,行就行,不行就算了,不必勉強自己。」

  他認真道:「都這麼久了還是解決不了這妖怪,說明它不是貧僧的緣分,該把它留給有緣人才對。」

  望著遠處,他展顏笑道:「看,有緣人來了。」

  金盼兒抬眸望去,無方城最高的地方,在轟塔的古城上方,荊沉玉於黑月之下抱著昭昭御劍而來。

  他緊抿著沒有血色的唇,墨發凌亂飛舞,精雕細琢的五官泛著冷光,劍眉星目流露出肅殺之意,一身雪色道袍布滿血污,但那血不是他的,是昭昭的。

  血流夠了,她身上開始冒起魔氣。

  無方城禁制全部消失,體內魔氣單薄的她無法再維持血肉之身。

  獨幽大師一看,恍然:「啊。」觀荊沉玉的修為和靈力情況,他嘖了一聲:「好厲害的……心魔啊。」

  金盼兒完全沒注意到「心魔」這個詞,她完全被空中的畫面吸引了。

  她也忍不住嘖了一聲:「劍君可真他娘的……好看啊。」

  獨幽大師:……

  好好的小仙子,要是不會說話就好了。

  第45章

  震耳欲聾的坍塌聲將昭昭吵醒,她虛弱地睜開眼,發現坍塌的是無方城。

  數不清的人偶在煙塵中僵直地站著,沒有了秘境妖的妖力支撐,這些人偶都只是純粹人偶了,再無法像之前那樣維持這座城的虛假繁榮。

  油彩男子從人偶中擠出來,臉上的油彩早就亂了,看起來有些滑稽。

  他遠遠瞧見他們,又是恐懼又是渴望,想要開口求救,卻在張開的一瞬間被倒下的城牆壓在下面。

  「……阿彌陀佛。」獨幽大師嘆息著念了聲佛號。

  昭昭意識到自己還被人抱著,立刻掙扎著要下去,這裡有四個人,少了一個。

  「夜月眠呢?」

  她扶著荊沉玉的手站好,真意外男主還有這麼體貼的時候,還知道用手扶一扶她。

  聽她醒了就找魔尊,荊沉玉眉頭便皺了起來。

  他心口像堵著千斤重的石頭,鬱郁沉沉道:「未曾出來。」

  「他不會這麼遜死裡面兒吧。」昭昭遲疑著,「他一定不會。所以他是故意躲在裡面,現在可能還打算趁機逃走。」

  夜月眠主修空間法術,這要是放在電視劇里那就是會因為經費過高而被提前安排盒飯的角色,就和古一法師一樣。他待在快要坍塌完了的無方城裡,他們不能進去抓,他可以御破空間自己走,走得比他們還快。

  「夜月眠你出來!你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昭昭特別大聲地喊,生怕他聽不見,一遍又一遍重複。

  獨幽大師意外地睨了睨她,又將目光投向荊沉玉,對於這位憫天宗的登仙境佛修,荊沉玉其實沒多少好感,他修殺戮之劍,殺伐決斷,可每次遇見憫天宗的佛修都會耽誤事。

  憫天宗的佛修亦不喜歡他,嫌他殺孽太重,他自不會主動去他們面前湊什麼熱鬧。

  一如此刻,只要獨幽不開口,他就當沒發現他在看他。

  獨幽見此,只能主動說道:「君上的心魔劫較之其他修士來得有些晚啊。」

  金盼兒這次聽見「心魔」二字了,她驚恐地睜大眼睛,指著昭昭:「原來她是君上的心魔?」

  昭昭還在找夜月眠,朝著四面八方喊,荊沉玉注視著她,冷冷淡淡回答其他人:「與你們無關。」

  金盼兒以為是自己說的,有點尷尬道:「是是是,那是當然,跟晚輩當然沒關係了。」

  獨幽彎了彎唇說:「君上不要把貧僧當做那些喜歡說教的同門。」

  荊沉玉望過去,見他笑意加深道:「貧僧只是想助君上一臂之力罷了。」

  「你,助本君?」荊沉玉微微擰眉。

  「若君上信不過貧僧,那問心宗的流彩道君與貧僧是莫逆之交,她精於此道,定可幫君上解決問題。」獨幽頓了一下,「君上都傷到這個程度了,還是儘快療傷才好,如今夜月眠去向不明,若修界出了什麼事,還得靠君上出馬。」

  「獨幽大師修為亦不在本君之下,沒有本君大師也能對付夜月眠。這世上所有事,所有位置,都不是非誰不可。」荊沉玉對這一點看得很清楚。

  這是獨幽第一次和荊沉玉深入交談,五百年前鎮壓夜月眠,那是魔尊的巔峰時期,他當時還不到登仙境,和荊沉玉一樣是化羽境,甚至還比他高了幾個小境界。

  但因著是佛修,戰鬥力不如劍修那麼強,所以最後鎮壓魔尊的還是荊沉玉。

  那次他和荊沉玉只顧著戰鬥,根本無心多談,他總是從別人口中了解這位劍君——清冷孤高,不近人情,對門下弟子極為嚴格,對他自己更是嚴苛,周身時刻充斥著極強的殺意。

  他不收斂的時候,幾乎是走到哪裡哪裡就陰雲密布。

  就是這樣一個讓所有佛修都看不慣,還乾脆被憫天宗對立的人,現在卻說了讓他覺得意外清醒的話。

  「君上說的是。」獨幽點點頭,「但無論如何,君上都不該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其實貧僧很驚訝,君上居然還能站在這裡平靜地與貧僧對話。」

  要是他傷成這個樣子,可不一定能這麼強悍地保持最後一絲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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