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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

  意念再起,身上多了件月白色外袍,上繡精緻八卦兩儀,日月山河,和荊沉玉身上那件一模一樣。

  看起來就好像她穿著他的衣服似的。

  一件道袍外袍,她貼身穿著,不合禮數便罷了,當真是……

  「魔。」

  果然是魔。

  荊沉玉手按著眉心硃砂痣,嚴苛的眸子緊盯著她,他神魂動盪得更厲害了,靈府搖晃也更厲害,昭昭深諳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雖然還不太會操縱什麼法術,毫無真正的修仙經驗,但她看過原書,對其中一些術法有所了解,試探性地施展起來。

  九華劍宗的縛仙術,不但可以讓人不能動彈,還能讓人不能用法術,原書里荊沉玉用過數次,都是用在已經成魔的江善音身上。

  現在昭昭想試著用在他身上。

  第一次嘗試,手裡只冒出幾縷銀光,荊沉玉察覺不對,即刻還擊,可惜還是被她第二次施展的縛仙術給捆住了。

  堂堂九華劍宗劍君,令人聞風喪膽仰慕崇敬的沉玉仙君,被昭昭用縛仙術捆住了。

  銀藍色的光條桎梏著身材高挑修長的劍君,他眉頭緊鎖,滿目殺意地盯著被他方才還擊擊中,遠遠摔出去的昭昭。

  昭昭摔出很遠才停下,心口一痛吐出一大口血,髒了嘴角和衣裳,髮絲凌亂地黏在臉上。

  她抹了一把嘴巴,看著手上泛著黑色的血,新仇舊恨加在了一起。

  虐她女主就算了,現在還來虐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落在我手上,算你倒霉。」

  昭昭顫顫巍巍爬起來,一手捂著胸口一步步往回走。

  被縛仙術捆在原地無法動彈的荊沉玉看上去依然很冷靜。

  他看都不看昭昭,視線凝著身上的藍色光條不知在想什麼,大約是在想該怎麼掙脫?

  在靈府內他們境界相同,他想掙脫可沒那麼容易,她能得手也是因為這個。

  換言之昭昭現在盡可為所欲為了,

  她胸口疼得厲害,滿嘴的血腥味,之前他喊打喊殺都還沒真的傷到她,這次是造成真實傷害了,她心情瞬間不一樣了。

  快步上前,昭昭一巴掌打上去,果斷給了他一耳光。

  從小到大,沒人敢如此待荊沉玉,便是他父親,也從未動過他一根手指。

  昭昭看著荊沉玉陡然冰冷刻骨的眼神,嘴角帶血的笑著,笑容血腥里透露著艷麗。

  她本就是個好看的姑娘,長發烏黑濃密,瀑布般流瀉肩頭,琉璃般的一雙眼,挺拔的鼻樑,五官秀美純淨,眼神清艷凌厲,怕他的時候,又因是一雙圓圓的杏眼,夾雜了幾分脆弱味道。

  現下受了傷,血染唇瓣,越發殷紅,掀起艷麗之色的同時,滿是戰損的美感。

  簡直是美強慘的典範。

  荊沉玉並不欣賞旁人的美麗與否,但對昭昭無恥的言論記憶深刻。

  她現在比之前更加無恥。

  打了他一耳光,她還不忘大開嘲諷:「仙君現在是不是想說,你爸爸都沒打過你?」

  荊沉玉冷冰冰地看著她,想說什麼,但被她帶血的指尖按住唇瓣。

  他雙眸睜大,別頭躲開,緊閉雙唇不讓她的血被抿進唇中。

  「你想這麼說,我也想這麼說。」

  誰還沒個美好的童年了?誰長這麼大挨過打?她現在只還了一巴掌,不能算扯平。

  「你也不要太生氣。」她突然又緩和了語氣,像是打算退讓。

  荊沉玉斜睨向她,卻見她突然表情惡劣,惡狠狠道:「更讓你受不了的還在後面呢,省點氣呆會生吧!」

  昭昭右手凝聚靈力,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現在她已經可以操縱得自然許多。

  她靠著靈力將荊沉玉那麼一個高大男子按向數百米後的冰川,冰川只剩下淒悽慘慘的一半,是被他方才找她的時候自己弄的。

  他被她按得撞在上面,雪色的煙霧漫延開來,她掐著他的脖子,他呼吸有些困難,咳了幾聲,聲音嘶啞。

  「殺了你。」

  他啞著嗓子威脅。

  「我要殺了你。」

  連本君的自稱都顧不得了,煙塵散去,神魂疼痛無比的荊沉玉緊盯著昭昭,桃花眼通紅,一字一頓道:「我一定會殺了你。」

  昭昭渾不在意,很是光棍道:「現在是你在我手上,這種話等你逃脫再說吧。既然我是你的心魔,那我現在就做一些心魔該做的事。」

  她瞥向虛空中嗡嗡錚鳴的般若劍,它正一點點在她後方懸起,隨時可能刺下來。

  神魂都受損到這個程度了,他還能人劍合一靠劍意去操作般若劍,可見修為是真的高。

  昭昭收回目光,手中化出一枚細小的冰針,笑了一下說:「法術真好用,想什麼來什麼,難怪人人都想成仙。」

  目光轉向被掐著脖頸仰靠冰上的仙君,他那般理智殘酷的人,靠在那擰眉被動凝著她的時候,有種說不出來的吸引力。

  怎麼解釋呢,就是那種——他越吐血,越痛苦,她越興奮。

  惡從心頭起,昭昭以前從未這樣過,她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血脈賁張到她很難不認識到,她可能真的變成了魔。

  糟糕。

  但也不會更糟糕了。

  手握冰針,昭昭對著荊沉玉的眉心,朝著那顆硃砂痣狠狠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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