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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逢生仔細端詳著長曦,見她眼眸明媚,也在認真注視著自己,便紅著臉輕輕垂下小腦袋,小聲道:「長曦姐姐。」

  袁雙卿心底升起一絲危機感,哪怕對方是魚逢生,她都控制不住這種心慌,連忙拽起了身邊人的手,咳了一聲道:「這就是姐姐說過最重要的人,現在是我的妻。」

  這隱晦的占有欲令長曦莞爾一笑,而這一笑之間,凋零的百花似乎也開始重新盛放。

  懷了身孕的冬銀聽得消息,捧著肚子匆匆趕來見禮,被袁雙卿扶起後,看了長曦一眼,她還從未在白日裡見過對面,不禁怔了怔,小心翼翼道:「是阿白姑娘嗎?」

  「多年未見,你竟不識得我了?」長曦眉眼含笑,看了她的肚子一眼,溫聲道:「幾個月了?」

  冬銀低頭看著肚子,面上儘是將要為人母的期待和慈愛:「六個多月了。」

  袁雙卿很是高興,想到常先,便順嘴問道:「他父親呢?」

  「夫君去長安處理要事了,孩子出生前應該能回來。」

  袁雙卿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妻子有孕,自然是妻子最大,等會我就命人將常先帶回來,天大的事都先別管,好好守著你才是正經。」

  冬銀捂著嘴笑道:「還是少主知道疼我,不像他,每次都以事業為重。」

  第九十五章

  魚逢生從未見過袁雙卿臉上掛著無憂無慮笑容的時候,可是當她堂而皇之領著長曦姐姐來到歸沐居,向媚娘姨姨和婉兒小姨正式做介紹時,臉上卻只有單純明媚的快樂。

  薛長曦,這個姐姐親切稱呼為阿白的女子,隨她一起定居於匪泉的歸沐居內,成為了另一個默認的女主人。

  在這之前,魚逢生是清楚記得冬銀對她說過,袁雙卿心底的那個人是一個已亡人,可這叫阿白的姑娘又算什麼呢?

  她似乎將袁雙卿吃的死死的,只要一個眼神,袁雙卿便知道她想要什麼,只要她出現在視野中,姐姐便會放下手裡的一切,不論何時何地都會去擁抱她,露出真切又親近的笑容。

  魚逢生害怕阿白是什麼狐狸精怪之類的壞東西——

  她絕不承認是因著對方搶了她的姐姐而吃飛醋。

  況且這長曦姐姐似乎過於神通廣大,好幾次她都看到對方廣袖裡飛出一截紅菱,勒住袁雙卿的腰肢,把她帶去深山之中。

  魚逢生坐立不安,偷偷跑到冬銀屋裡,跟即將臨盆的大肚婆討論薛長曦的古怪,冬銀起先還有些疑惑,一聽之下,登時撲哧一笑,將她知道的少主與阿白姑娘之間的過往,統統說故事一般講了一遍。

  只是唯有白天現形一事,連冬銀都覺得不可思議,想來也是阿白姑娘得了什麼機遇。

  魚逢生解開迷惑,聽說了她們之間的事,心中只餘下對她們的一絲心疼。

  因為長曦學識淵博,到後來魚逢生有些不懂的地方,都很願意請教於她,這一來二去,倒倒讓袁雙卿也吃了不少莫名其妙的飛醋。

  某天白日,魚逢生捧著書前來求見,歸沐居四下無人,媚娘和婉兒都去菜園子裡了,魚逢生站在袁雙卿的房間門口,聽到裡面似疼痛又似壓抑的幾聲呻吟。

  像是姐姐的,又像是薛長曦的,又或者兩者皆有。

  魚逢生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紅著臉走了。她雖年歲尚小,卻是很清楚的知道,兩位姐姐的關係到底是什麼。

  屋裡面,長曦早已察覺到門外有人,有心想要停下,奈何身上人正在興頭上,壓根不聽勸阻。

  這一兩年在房事上也有了不少的花招,袁雙卿只不過隨意撥弄了幾個敏感點,長曦漸漸便有些招架不住,一時竟也懶得去追究外面的到底是誰。

  這事過後,長曦又羞又惱之下,在兩人之間定了個不成文的規定:不准白日宣淫。

  袁雙卿頗不甘心,磨著牙氣哄哄的說:「反正你想要的也不比我少,看誰先熬過誰唄。」

  這之後,在書桌前,在浴桶里,在床榻上,你來我往,撩撥蕩漾,形成了長達幾個月的拉鋸戰。

  到最後自然仍舊是依著性子來,畢竟這事兒忍著確實怪累的。

  不久之後,袁雙卿收到朝廷寄來的信件,永誠王最終在姑蘇一帶被捕,押回長安即日問斬。

  袁雙卿深深有了鬆口氣的感覺,永誠王的逃離一直是一座大山,壓在她心底,永誠王能夠接受仲裁,袁雙卿也終於完成了對父親承諾的兌現。

  她領著長曦前去父母親的衣冠冢前上墳,一是為了將手刃永誠王的消息帶給她們,二也是為了正式將長曦介紹給父母。

  當她跪下來拔掉墳前的雜草,抬頭和長曦四目相對時,心中格外安寧。有長曦作伴,今生別無他求了。

  而後,兩人再次攜手來到張子忠墳前,長曦對這已死的故人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他生前之時兩人就極是不對付,後來更是隱瞞了她並未有心傷他的事實。

  然而長曦也深刻明白,在這世上除了她,只有張子忠待袁雙卿最好。

  兩人出發點皆是為袁雙卿,就算最終殊途,也沒什麼好怨的。

  回去路上,袁雙卿忽然一嘆,蹦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不知道張一游死了沒有?」

  她那天將劍送入他的胸口後就匆匆離去,對方是死是活都一概不知。後來想起,也是覺得這一劍之下,難留活口,大抵是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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