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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凌皺了皺眉頭,也沒去仔細思索他話里的意思,跟著他來到酒水間,取了托盤。
陸凌當天的任務就是給幾個包間送飲料和酒水,領班跟他說完需要注意的事項後,轉身離開。
陸凌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準備工作。
都是些跑腿的活,起初也不怎麼忙,到了八點後,酒吧里開始慢慢上了人,陸凌也跟著雙腿跑成了陀螺。
同行的服務員看他累的不輕,於心不忍,催促他去吧檯休息一會,陸凌含笑跟他道謝,軟著腿坐在高腳凳上。
他這方剛歇下來,就看到沈鬱川和肖遠從酒吧晦暗的燈光里走出,陸凌有一瞬間的愣神。
肖遠率先注意到了他,定在原地打量,嘖嘖道:「我天,陸小同學,我差點沒認出你來!」
陸凌彼時穿著一件緊俏的襯衫,扣子解開一顆,領結掛在他雪白的脖頸上,平添了幾分性感,他的臉蛋因為跑來跑去的緣故,一片緋紅,眼睛裡起了一層朦朧的熱氣。
沈鬱川聽肖遠這麼說,眼神輕飄飄的落在陸凌身上,冷冽異常,讓陸凌情不自禁打了個寒噤。
只是須臾間,沈鬱川又把目光收的滴水不漏。
肖遠對陸凌笑了笑:「小可憐,累壞了吧,看你這小體格,也不怕有人心疼。」
陸凌沒有搭理他的調笑,只偷偷的觀察著沈鬱川,心裡密集的敲著鼓點,節拍混亂。
最終,肖遠走到吧檯裡面,沈鬱川坐在了陸凌旁邊。
肖遠揚頭一笑,取出一個英式雪克壺和幾個漂亮的玻璃杯,裡面放著的是不同口味雞尾酒的原材料,他把材料一一加進雪克壺的壺身部分,又兌了半壺冰,這才蓋上濾冰器和壺蓋,用手掌包著雪克壺,手腕發力,快速的搖晃了十秒鐘左右。
陸凌全程盯著他看,對他調酒的方法感到很新奇。
肖遠食指按住濾冰器,把橙紅色的酒液倒入了他面前的杯子裡,支著下巴道:「這是調酒當中最常見也最基礎的方法。」
「怎麼,小同學,感興趣啊,我呢,還不到火候,你要是沒事想學著玩可以找沈鬱川教你,他倒是很精通呢。」
他知道沈鬱川對陸凌態度冷淡,一時間起了逗弄之心,想看到小朋友生氣的模樣。可這方話音剛落,就見陸凌把頭飛快的扭向沈鬱川,臉上洋溢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眼睛裡流光溢彩,似是有千百隻流螢紛至沓來,不由的看著一愣。
怎麼會有人用這種眼神看人。
陸凌有些激動,把自己身前的酒杯推到沈鬱川面前,活潑的說:「沈老師,原來你這麼厲害啊,還會調酒~」
陸凌半低著身子,迎著酒吧晦暗不明的燈光,沈鬱川回頭時,無意間看到他解開扣子的鎖骨上印著一顆黑痣,目光被燙了一下,趕緊的別過頭去,怔了片刻,語調平靜的回答:「會一點。」
陸凌心道,那就是會很多的意思嘍。
沈鬱川一把舉起陸凌推給他的酒,喝了幾口,又道:「陸凌……」
陸凌剛歇下,這會還帶著輕微的/喘/氣,輕輕的「嗯」了一聲,灼熱的呼吸撲在了沈鬱川周遭的空氣里。
「你……要是覺得累了,實在受不了就辭職吧。」
第18章
陸凌眨巴著大眼睛看他,十分的篤定認真:「沈老師,哪有人會因為累就不去工作的,吃飯還要用牙齒嚼呢,總不能就不吃了等著餓肚子。」
他說這話絕對沒有懟沈鬱川的意思,是在堅定自己的想法,他覺得沈鬱川在小看他,料定他不能吃苦,性子裡的執拗完全被激發了出來,偏要跟他跟所有人證明,自己不是溫室里嬌養出來的花骨朵。
但很明顯,沈鬱川不為所動,聽完他的話,眼睛別了過去,輕飄飄的說了句:「隨你。」
陸凌被他冷淡的態度刺到了,先前綻放著的笑容自嚴寒中逐漸消散,默默的從高腳凳上跳下,跟肖遠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吧檯。
距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他要去酒水間收拾一下殘局。
肖遠看著小少爺落寞的背影,搖著手裡的酒,對沈鬱川說:「你似乎很不喜歡陸凌?」
「沒有。」沈鬱川回答。
肖遠搖搖頭,思索了一會:「也是,不像討厭,哎,說不清,小傢伙挺可愛的,我看著都喜歡呢。」
沈鬱川臉色難看:「別瞎打主意。」
「我打啥主意了,我不喜歡這種類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肖遠切了一聲,「再說了,我真打主意又怎樣,你對他不感興趣,還不興別人感興趣啊。」
沈鬱川把玻璃杯「咚」得一聲放在他面前:「別廢話。」
肖遠笑的意味深長,眼神瞄向某個角落:「喏,看看,我不打主意,有的是人打。」說著又給沈鬱川兌滿了橙紅色的酒水。
沈鬱川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酒吧的刺眼吊燈下,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正死死的盯著陸凌看,眼神露骨。
正是陸凌醉酒當天差點沒把他帶走的男人。
很顯然,陸凌並沒有察覺,屁顛屁顛的在人群里穿梭,小臉通紅,眼睛明燦,細瘦的腰肢時而提起,時而彎下,露出了雪白的軟/肉/。
沈鬱川看著,心頭竄起一股無名怒火。
但小少爺對此一無所知,他忙完以後,匆匆的回換衣間換了私服,準備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