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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霽聲音有些顫抖,「不辛苦。」

  正說著,站在一旁的宋言寧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眼睛通紅,一把一把的抹著眼淚。

  宋霽鬆開了她,問道,「你哭什麼?」

  宋言寧想起當年事,自然悲上心頭,還十分委屈,「我也很辛苦。」

  宋霽原本想說的話也被徹底打斷,擺了擺手,「快別哭了,不然我忍不住揍你。」

  宋言寧立即噤聲。

  隨後四人一同進殿中喝茶。

  對於宋幼珺死而復生一事,誰也不能給出清楚而合理的解釋。但這個時代並非是完全無神論的時代,畢竟十多年前南瓏還有個占星問天的大國師,而關於宋幼珺身上的那則讓她受寵十幾年的預言,也得到了應驗。

  幾人面對面坐著,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宋幼珺見氣氛未免有些緊張,心知四年前她中毒身亡之事,對於這三人始終是個心結,若是不解開,那便會一直邁不過這個坎,於是決定主動提起。

  她喝了一口茶,將茶杯輕放,說道,「說起來,四年前我毒發身亡之前,喝得好像就是這種茶,甜甜的。」

  此言一出,三個人的面色同時有了變化。

  宋幼珺又道,「當時直接的肚子痛,一閉眼後面的事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打翻了茶水,別澆得我一身都是。」

  宋言寧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日的景象,說道,「沒有打翻,只是棋子被掃落了一地,黑白子混在一起。」

  宋幼珺笑著道,「那我是不是死的很難看?沒有翻白眼吧?」

  「吐了很多血。」宋言寧慢慢的說道,聲音發顫,「臉上,脖子上,衣襟,到處都是。」

  「其實我當初已經知道,我命不久矣。」宋幼珺微微眯眼,憶起當年,「宋修遠是告訴了我的,但這種毒在我身上長達數年,早已侵入根骨無藥可醫,我也能感覺到身體在一日日的衰落。」

  三人都沉默著,臉上的表情不好看。

  「我給你們留了信的。」宋幼珺頗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但是當時毒發突然,我還沒來得及告訴旁人,就這麼去了,最後寫的信竟然沒能給你們。」

  這話一出,姜沂川抬眸看向她,黑眸猶如上好的墨玉一般,情緒雜亂。

  宋幼珺道,「你們想看嗎?」

  宋言寧回答,「自然想看。」

  宋幼珺點點頭,起身前往她當初放信之地。

  殿內的所有陳設一如她離開之前,沒有絲毫的變化,她輕車熟路的走到書房處,從書架上拿出一本黑皮封的書,一翻開裡面正是她夾在裡面的三封信。

  她回到座位上,將信分開放在上面,信封上是宋幼珺的字體,分別寫著:姜沂川親啟、宋霽親啟、宋言寧親啟。

  她到沒急著分發給三人,而是道,「在看信之前,我有些話想跟你們說。」

  殿中無比寂靜,落針可聞,短暫的停頓過後,宋幼珺清脆的聲音在房中響起,緩慢而堅定,「關於我四年前被毒死一事,我沒有任何責怪埋怨的心理,我希望你們也能放下那件事,別在耿耿於懷。」

  「我是被歹人下毒,多年來太醫數次診脈也沒能查出,可見這毒性埋藏之深,我不想你們以沒照看好我,或者是沒保護好我以及其他的任何理由而為難自己,每次見你們對那件事諱莫如深難以釋懷的樣子,說實話我也很難過。」

  宋幼珺說著說著,竟覺得鼻子發酸,淚珠落下來,「不管是上天眷顧還是如何,我都有了重生的機會,努力把以後的每一天都過好才是要緊事對不對,我真的不想你們困在過去。」

  姜沂川默不作聲,拿出錦帕為她擦拭眼淚。

  宋幼珺說完,像是釋懷一般笑了笑,然後將信給了三人,起身往外走,「你們好好想想吧。」

  這些話也想了許久才說出,原因是先前還在路上時,宋幼珺與姜沂川聊天是,無意間提到了之前她中毒死亡的事,姜沂川的情緒立即低落下來,扔對此事心有餘悸。

  宋幼珺便一直說她真的不在意,況且她穿書之前婧安公主就已經中毒頗深,也是誰都束手無策的事情。

  而姜沂川卻道,「你無法替我們原諒自己,就像我一直責於當初沒能早些察覺你中毒之事,六六也同樣恨自己每日在你身邊卻沒發現你身體狀態大不如前,宋霽更是無法接受這些年對你的冷淡與疏離。」

  他們不是要宋幼珺的原諒,而是跟自己過不去。

  宋幼珺站在庭院之中,忽而風起,卷著花瓣在空中飄揚起來,花香融在空氣中四散開來,她長發飛舞裙擺搖動。

  伸手接住一片花瓣,白嫩的手掌中一抹嫣紅十分顯眼,陽光溫和,鳥啼悅耳。

  「皇姐!」宋言寧第一個從屋中出來,站在門檻旁沖她招手,眼睛還是紅紅的,但臉上的笑容卻極其明媚。

  隨後宋霽也走出來,站在宋言寧身邊,對著她笑。

  姜沂川從兩人身邊走過,踩著落在地上的花瓣走到宋幼珺的身邊站定,將她的手拉來握在掌中,並沒有說話,而是抬頭看向風起之處,茂密的大樹傳出嘩啦啦的聲響,能把花香傳得極遠。

  遺憾永遠是遺憾,不論什麼時候提起,都會黯然。

  好在青山依舊在,風從遠方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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