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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幼珺將金蓮藏好,然後向姜沂川告別。

  回去的路上, 她高坐在攆轎上, 指尖輕輕轉動著那朵金蓮花,在皎潔的月光下閃爍著微芒,一點一點倒映進宋幼珺的眼睛裡。

  她腦中不斷浮現方才橋頭上,姜沂川攬著一袖初冬的風轉身,遞上金蓮花的模樣。

  早先讀這本小說的時候,她就知道男主角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對朋友極好, 卻是沒想到宋幼珺成為他朋友團中的一員,也能享受到這般待遇。

  不過是昨日隨口一說, 姜沂川也能放在心上, 體貼細心。

  宋幼珺不知道姜沂川是不是對其他朋友也這樣貼心,但她卻突然害怕從中窺探出特殊和區別,從而生出別的心思。

  她長長的嘆一口氣。

  走在一旁的禾兒聽見了, 主動問道,「公主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宋幼珺仰頭看著明月,忽然憂鬱起來了,「這感情啊,真是個複雜的東西,完全不受控制,太無奈了。」

  禾兒附和道,「公主所言極是,只是公主不是對譚家公子沒有感情嗎?」

  宋幼珺知道她誤會了,搖頭道,「跟他有什麼關係?」

  禾兒問道,「那公主說的何人?」

  「我好像掛念了一個不該掛念的人。」宋幼珺嘴上說的模稜兩可,腦子裡卻全是姜沂川那雙漂亮又冷漠的眼睛。

  禾兒想了想,便說道,「公主,奴婢見識短淺,但也知道這天下多得是身份懸殊的愛戀之人,如此也算常事。」

  宋幼珺卻嘆道,「你不懂啊。」

  姜沂川是北昭皇子,也是後來率兵攻打南瓏的主要將領,更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角,他註定要回到北昭扛起大旗,站在她的對立面。

  而她的身份,不論是南瓏的公主還是書中的炮灰角色,都無法與姜沂川相配。

  壞就壞在,她好像真的有些動心了。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他月下策馬,迎著狂風追她失控的馬車嗎?還是她寒症發作高燒不退,隱隱約約感覺到姜沂川傳遞過來的溫暖時,或者是沒有光的山林里,他背著她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是他在夕陽下送上一根漂亮的金簪,說:金枝玉葉當配金枝玉葉。

  宋幼珺如此細細盤算起來,才發現太多太多了。

  從姜沂川還討厭她的時候開始,即便是他眼睛裡滿是不耐煩,卻仍然會將渾身冰冷的她抱在懷中捂熱,在她被村長兒子垂涎搭訕的時候,一臉冷漠的打斷,在她困在山林里被暗衛追殺時他也會讓她藏好,獨自去面對。

  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宋幼珺已經習慣站在他身後,享受著他的保護了。

  在這些不易察覺的細微改變中,好像產生了一些意外的發展,導致原本是女主角的施莞也變成了無人問津的路人角色,姜沂川在她身上的視線不會停留超過五秒。

  宋幼珺心中升起不太好的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在一些莫名其妙的驅動下,搶奪了原本屬於施莞的東西一樣。

  一時間五味陳雜,宋幼珺回了盡歡宮都沒能平復心緒,甚至洗了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亂的很,什麼東西都思量一番。

  最後她看向牆柜上的那朵金蓮,久久不能移開目光,睜著眼睛熬到了半夜。

  第二日由於早上起不來,宋幼珺曠了早課,下午便在院子裡翻看各處送來的生辰禮。

  東西千篇一律,無非是首飾衣裳擺件,都是盡歡宮最不缺的,她感覺頗是無趣,讓禾兒一一清點記錄,全部抬到國庫里放著。

  婧安公主大鬧自己生辰宴之事傳出千里,京城之人早已見怪不怪,知道這驕縱的小公主不論做出什麼事都是意料之中的。

  只是這場大火徹底燒了譚家的面子,譚錚帶著妹妹譚芙灰溜溜的回了崇州,皇后一連地上幾封家書致歉,想將此事揭過去,卻都沒收到回信。

  皇后急得焦頭爛額,甚至傳信讓宋幼珺寫一封信親自給譚家道歉,宋幼珺聽後冷笑一聲,拋之腦後。

  若是譚家真的有些用處,能在後期南瓏亂世的時候支持一下宋霽,或者庇護一下他們姐弟倆,那她還能考慮一下委曲求全,可原書中寫得清清楚楚,南瓏國土一破,這個龐大的家族便如一團散沙四處逃散。

  這麼大的家族連這點一致對外的凝聚力都沒有,可見也是金表其外,敗絮其中。

  一連三日宋幼珺都沒有去早課,一直在整理自己的情緒,甚至有時候坐在桌前抄寫一下午的清心經。

  一邊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一邊又發覺越是不見姜沂川,思念之心就越是嚴重,就想看一看他的臉,聽一聽他的聲音。

  這種想法一直試圖蠶食她的理智,幸好宋幼珺也是個非常合格的成年人,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愣是沒有踏出盡歡宮一步。

  誰知她沒有出去,姜沂川卻自己找來了。

  這日她躺在軟椅上,在院中懶洋洋的沐浴初冬的太陽,一本書蓋在面上。

  正打著瞌睡時,就聽見禾兒在一旁說,「公主,姜公子求見。」

  「啊?」宋幼珺驚詫的拿下面上蓋著的書,驚詫道,「誰?」

  「回公主,是姜公子。」禾兒再次重複道。

  宋幼珺面色一喜,在這一瞬間幾乎是完全的真情流露,不帶一點摻假的,是這幾日被努力壓抑著的掛念冒出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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