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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半路,蘇琅輕放慢腳步說:「我頭髮上的夾子快掉了。」

  程既簡回頭一看,一支淺藍色的一字夾勾住她一縷發,岌岌可危的樣子,拿夾子落到了他的掌心之中,就沒再還回去了。

  沒多久蘇玠要回來。

  兩人的旅途未完就打道回府。

  途中她隨口一提,說看過山野的和江河的日落,想看看荒野的日出。

  於是程既簡趁著濃墨似的夜色上路,把車開到一處荒草地里,那時她已經睡得無知無覺,杳不知是南是北。

  直到天邊既白,她仍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程既簡見她睡得沉,索性由著她去睡,自己下了車,輕巧上了車頂,獨自看完一輪日出。

  回到程既簡的住處,她醒過來全然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進了屋,蘇琅輕先洗了個澡,神清氣爽,出來問他餓不餓。

  程既簡靠在沙發上,手機里是蘇玠一個小時前發來的簡訊,告訴他下午一點鐘去接妹妹,現在已經中午12點多了。

  他丟開手機,說:「煮個泡麵,廚房裡有。」

  蘇琅輕點點頭,她還挺講究,在冰箱裡找了兩條火腿,剝了外衣還仔細地切片,切著切著一不留神,刀子就劃到了左手的食指。

  程既簡握著她的手,自然而然放入嘴裡把血給添了。

  蘇琅輕一頭霧水看著他。

  他指著砧板說:「那些東西別管了,我去藥店給你買止血貼。」

  說完拿著鑰匙出門。

  蘇琅輕握著手,在沙發上靜坐了半天,其實血已經止住了,但她愣是久久沒回過神來。

  直到門鈴響起——

  蘇琅輕以為是程既簡,過去把門一開,驚道:「哥?」

  蘇玠笑嘻嘻走進來,「輕輕,哥對不起你,你剛來就把你丟下,程既簡那傢伙沒欺負你吧?」他站在門邊一望,「他人呢?」

  蘇琅輕說:「他下樓買東西了。」

  蘇玠不作他想,對她說:「東西收拾好了沒有?一會兒跟哥回去。」

  他說著進了程既簡的屋子。

  這段時日托他照顧妹妹,肯定讓他花費了不少,這錢當面還他肯定不要,所以蘇玠將一沓現金塞進了他臥室床頭櫃的抽屜里。

  蘇琅輕的行李就擱在門邊,她正檢查著有沒有少了什麼東西,就見蘇玠臉上落滿寒霜似的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他過來只一個字:「走。」

  程既簡剛走出藥店,蘇玠就來了電話,說他帶著妹妹走了。

  回到屋裡,廚房砧板上擱著只處理了一半的食物,剛才這裡面還有個小姑娘風風火火,轉眼又恢復以往的冷冷清清。

  第二天,蘇玠再次上門來,找他問清楚。

  他問心無愧,沒什麼好隱瞞。

  尤其這兩天,他仔細品味過自己對蘇琅輕的感覺。

  他覺得確實屬於情動的一種。

  後來幾年,程既簡斷斷續續見過蘇琅輕幾面。

  但是彼此生分得很,蘇玠又盯得緊,程既簡守著約定不越界。

  然而他每隔一些時日,每見蘇琅輕一次,那種感覺又入骨一分,她好像不斷地有點變化,又好像依舊是他心上的模樣。

  山長水遠,世事多變。

  然而這麼多年,情理之中他緣數既定,一顆心只夠想她一個。

  不曉得什麼緣故,蘇琅輕覺得他今晚有些沒完沒了,每一下都身心投入,仿佛要把自己契入Ta的深處。

  他短髮濕潤,凌亂卻錯落有致,讓他有一種不羈的美感。

  程既簡緊緊握住她兩邊手腕,時不時動動手指,撫摸上面的疤痕。

  自從她的手腕留下疤痕以來,不知道是心疼她還是為了安撫她,他時常抓在手裡摩挲,或許是在怪自己當時太疏忽,沒有把她保護好。

  程既簡俯身擁住她,纏得很緊。

  他很少會說感性的話,就如他的名字所概括的那樣,既矣,至簡。可今晚卻平白無故問她一句:「這麼多年,你有沒有想過我?」

  蘇琅輕似嗯似啊,如泣如訴……

  程既簡聽得一狠再狠。

  酣暢淋漓,他仍在餘韻里。

  歇了半晌過去,他稍稍撐起上身,親親她的眉心。

  蘇琅輕眼尾和鼻尖泛霧泛紅,往他胸口連貫懟了幾個拳頭,她鼻音濃重,控訴他剛才不是人的行為,「你一定要這樣麼!」

  程既簡捉住她的手,笑說:「我看你挺有精神。」

  蘇琅輕對剛才過於激烈的感受仍心有餘悸。

  恍惚間,發現他換了她的左手抓在掌心裡,然後挑出她的食指,含入嘴裡咬一咬。

  蘇琅輕回過神,嗓子一顫,「又幹什麼?」

  伴隨著他一低頭,整根手指沒入。

  蘇琅輕:「……」

  程既簡把她的手指拿開,看了她一會,莫名冒出一句:「那天我出門幫你買止血貼,你一個人待在屋裡,心裏面在想什麼?」

  蘇琅輕沒反應過來,「哪天啊?沒頭沒尾又在說什麼?」

  程既簡看著她,這回只是親了親她的食指。

  可惜她仍是一臉茫然。

  程既簡嘖一聲,「不解風情。」

  蘇琅輕把手抽出來。

  他又一聲,「沒心沒肺。」

  蘇琅輕閉上眼睛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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