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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亟需一個地縫兒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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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應城住了幾日,楚韞便因朝中事務需趕回京城,方便起見,龍熙想勸著母親與外祖母一道搬去京城,可沈母安土重遷,並不願意。

  「左右我就剩一把老骨頭了,沒多少日子可活,就不折騰了。」沈母鬢邊如霜,眼角滿是細紋,笑道,「素秋還年輕,她跟著你們去享福吧。」

  身子有疾一事,老人家並不知道,素秋也不會讓她知道。

  「瞧您說的,難不成我就是那貪圖榮華富貴的人?」

  素秋笑著坐在床邊,握住母親的手,她轉頭看著龍熙,「你們先回去吧,別耽誤韞兒的大事。再者說,若是真有什麼事,你們也能很快趕來,這並不影響什麼。」

  「可是……」龍熙還想勸說,被楚韞扯了扯衣袖,他看著老態龍鐘的外祖母,見她渾濁的眸光里滿是對這座小院的不舍,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龍族生命漫長,凡人的一生在他們看來只是彈指一揮。

  楚韞凝視著龍熙英俊的側臉,眼底微濕,連忙笑著用別的話岔開。

  回到京城後,她忙著召見群臣處理政務,一時間倒沒注意龍熙的動向。

  這天好不容易將積壓的奏摺批完,楚韞長長地伸了個懶腰,覺得身子出了些汗,便去了湯池沐浴。

  猶值盛夏,湯池房內卻擺放著許多冰盆,一進入便覺涼絲絲的,格外宜人。

  楚韞褪去衣衫浸入水中,她伏在池邊輕輕喟嘆,招了招手兒,便過來一個小宮女立在池中給她揉肩,不多時便昏昏欲睡。

  「陛下,玫瑰精露不多了,奴婢去取些來。」

  朦朧間,肩上多了一隻手輕按,力道比方才重了些,卻愈加舒服,楚韞不禁低哼出聲,慵懶地問:「你叫什麼名字?按摩的手法不錯。」

  身後之人不語,手指卻不安分地往下滑了下來,指尖似是簇著火苗,引得楚韞的身子一顫,瞌睡全無,猛地回過頭來。

  「大膽」二字剛到嘴邊,她便愣住了,嗔怪地捶了一下那人的胸膛,「原來是你呀,嚇死我了。」

  她還以為宮裡進來了什麼宵小之徒呢。

  「韞兒不想見到我?」龍熙衣衫半濕,俯身盯著她,眼眸黑漆漆的,看的人心口直跳。

  「沒有呀,只是你冷不丁出現在身後,我有點不習慣而已。」

  兩條嫩白手臂圈住他的脖頸,楚韞對著他的臉輕吹了口氣,聲音嫵媚:「鬼鬼祟祟地跑來,是不是想找我做什麼壞事呀?」

  細白手指在他頸後畫著圈,暗示的意味不言自明。

  龍熙眼眸微暗,扣住她的細腰,將她一把抱起掛在腰間,「不知我想做的事,與陛下想做的是否是同一件?」

  伸出軟舌舔了舔薄唇,楚韞低低笑道:「巧了,恰是同一件。」

  大半個時辰後,湯池房裡一片狼藉,楚韞被龍熙抱回寢殿歇息。在頭髮晾得差不多干時,她已經小憩了片刻,見龍熙披著一件月白外衫赤著上身,正在給她斟茶。

  方才胡鬧地太過,楚韞確實有些口渴了,喝完茶水後,龍熙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弄得楚韞有些不明所以。

  「我怎麼了嗎?」

  龍熙沒有言語,而是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與他平日裡的風格完全不同,溫柔和緩,如清風徐徐,驚得楚韞直眨眼睛——

  阿熙這是吃錯什麼藥了嗎?怎麼突然如此「克制」?

  許久之後,在楚韞都不禁擔心自己的唇瓣被他吮腫時,龍熙終於放開了她。

  他的臉色微微發白,似是大病了一場一般,下一瞬他眉頭緊蹙,竟忽地吐了一口血來!

  「阿熙!」楚韞大驚失色,迭聲叫人請太醫來。

  龍熙卻擦了擦唇角的血跡,將她圈入懷中,「不礙事,我緩一緩就好了。」

  「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怎麼會吐血?」楚韞著急地摸著他的身體,唯恐自己這兩日疏忽了他,而他受傷了她也不知情……

  龍熙撫摸著她的臉,眸光溫柔,「沒什麼,我只是將我的龍丹分給了你一半。」

  楚韞驚詫地瞪大了眼,喃喃道:「你、你怎麼可以!」

  「有何不可?」龍熙唇角微彎,凝視著她微紅的眼眸,「我想起來了。」

  「嗯?」方才的衝擊過大,楚韞一時沒反應過來。

  龍熙低笑著親了親她的唇角,「我想起來與你的一切過往了。」

  淚水登時不受控地掉了下來,楚韞嗚咽著撲入他懷裡,顫聲問:「你是怎麼想起來的?」

  她不就是發憤圖強了兩三日,怎麼阿熙的變化這麼多嗚嗚嗚。

  龍熙輕撫著她單薄的脊背,「從應城回來後我便去找了師父,他跟我說了錦囊一事。」

  「我找出那個錦囊,看著裡面的字條覺得眼熟,許多畫面便浮現在了腦海之中。」

  破龍丹,均壽命。

  看著那六個字,他便想起了楚韞。

  想到她嬌媚明艷的笑臉終有一天會化作塵土,偌大的世間只剩下他一人,胸口便似萬箭穿心般疼痛。

  他要她長命,不止是百歲。

  他要與她攜手並肩,共同看朝霞與明月,海水共潮生。

  他要的,是年年歲歲,矢志不渝。

  楚韞哭紅了眼,「可是這樣不會損害你的身子嗎?剛剛都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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