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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旨意一宣,滿堂譁然。

  其中鬧得最凶的文官們,紛紛朝幾個以鎮遠侯為首的輔政大臣投去眼刀子。

  殊不知幾個輔政大臣也是一臉懵,皇帝擬的這道旨,壓根就沒問過他們意見啊!

  群臣為阻止皇帝收回旨意,一個個引經據典唾沫橫飛,言辭犀利,堪比先前針對席香的討伐。

  皇帝攏著手,好聲好語地勸群臣,口中左一個“辛尚書息怒”,右一個“老國公毋躁”,但都無濟於事。

  炸了毛的群臣,此時渾身上下充滿著攻擊性,哪怕面對皇帝,也照樣無差別地攻擊。

  皇帝勸不住,眼睛眨了眨。

  隨後,他伸手到嘴邊抵住,重重咳了咳。

  “……”群臣瞬間安靜下來。

  有人面色驚恐地看著皇帝嘴邊溢出的血跡,顫聲道:“皇……皇上?”

  皇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雙目一閉,暈過去了。

  第103章

  皇帝一暈,整個朝堂頓時亂成一團。

  沒人再顧得上揪席香燒城的事,都忙著喊太醫忙著閉嘴忙著渾水摸魚,以免落得逼得皇帝吐血而暈的罪名,被言官御史參個底朝天。

  群臣浩浩蕩蕩地簇擁皇帝回太清殿。

  席香亦跟了上去。

  待平常替皇帝把平安脈的太醫急匆匆趕來,拎著個藥箱,不等幾位輔政大臣上前詢問,他便迭聲道:“莫急莫急。”便一溜煙扭身進了寢殿裡。

  群臣都在太清殿外候著。

  趙歆和太后聞訊也很快趕來,見群臣都在太清殿外候著,趙歆便道:“諸位大人若有事可先回,皇兄身體向來康健,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但群臣無一動身。

  並非是他們不想,而是不敢。

  他們才在朝堂吵成那樣,把皇帝氣吐血了,哪敢這時候溜之大吉。

  回頭清算起來,那就是罪上加罪,官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趙歆見無人聽她的,只得走到鎮遠侯身側,低聲道:“舅舅……”

  鎮遠侯不等她說完,便知她意思,一擺手道:“臣明白。”

  隨後,鎮遠侯朝群臣走了兩步,略微揚聲道:“都散了吧,手上政務要緊,皇上天子之尊,自有上天庇佑,不會有事的。”

  有他發話,及他身後幾位輔政大臣頷首,群臣這才叩首散了。

  席香本想留下,但趙歆瞥及太后神情不好看,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離開,以免太后遷怒。猶豫片刻,便也跟著叩首離開了。

  往宮門走去時,走在前邊的莊詞與幾位官員應酬片刻後,便放慢了腳步,與席香落在了最後。

  “席將軍。”莊詞主動朝她打招呼。

  說起來兩人已兩年未見,席香沒想過再見竟是這樣的情況下,當初文雅俊秀的汴梁才子,如今成了軍功赫赫的將軍,隱約有些莊老將軍的氣勢。

  席香笑笑點頭,亦稱他一聲莊將軍,道了句恭喜擢升。

  “托席將軍的福,當初若不是你,我也不會有今日。”莊詞道,他臉上傷未好,怕席香看到會嚇到,刻意將受傷的那邊臉側了過去。

  “你有今日,全是靠你自己努力,與我並無關係。”席香察覺到他的動作,道:“你臉上的傷不必避諱我。”

  莊詞伸手摸了摸臉,微微凸起的觸感,讓他有些自慚形穢,“不會覺得很醜陋嗎?”

  “不會。”席香搖頭,“人之美醜不在皮相,而在內心。”

  莊詞一怔,隨即搖頭一笑,“是我著相了。”

  席香與他並肩往宮外走著,“莊老將軍曾給我幾本兵書,我把它們帶回汴梁了。他老人家的東西,應當留給你。”

  “既是祖父給你的,那便說明在他心中,那兵書對你用處更大。”提起已故的祖父,莊詞眼眸微黯,神情亦變得沉重許多,緩聲道:“不必再給我。”

  席香沉默片刻,道:“兵書我已抄錄一份留存,原稿是他老人家的心血,理應留給莊姓後人。”

  莊詞見她堅持,遂只能隨她。原本心中藏的言語,也因她這份堅持而沒了說出口的勇氣。

  兩人行至宮門處,便見陳令雙手抱胸倚著馬車,候在宮道邊上,招財則牽著馬,翹首看著宮門。主僕兩人這模樣,看著像是在等人。

  莊詞正尋思陳令是在等誰,席香腳步便停了停。

  此時,陳令也見到了席香與莊詞,他快步上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席香一眼,見她確實不像受了刁難的模樣,方鬆了口氣。“我已聽說朝會上的事了,你沒被為難便好。”

  汴梁城中市井百姓對席香火燒桂州城的批判,遠比他想像中的要嚴重。市井風向已是如此,可想朝堂上是怎樣腥風血雨。

  陳令擔心得一宿都沒睡好,總覺得席香又要招來群臣眾口一致的唾罵。他也沒料到,皇帝會直接下聖旨掐死了群臣的口誅筆伐。

  據說朝堂上,皇帝還吐血暈過去了。

  憑陳令對皇帝的了解,這廝打小有親娘親舅太醫輔政大臣若干人等看著,身體強得跟小牛犢子,絕不可能真弱到吐血暈倒。

  指不定是怕直接下這麼一道聖旨會被群臣訓斥,所以皇帝故意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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