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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被她委以重任的羅明浩,竟然在那裡拍大腿難受說被開除了,竟然就這麼被福德居開除了!
自己爸爸也沒拿到御膳的方子,羅明浩更沒學到什麼手藝,甚至他那個香港有錢親戚,目前也沒給他錢的意思!
這就已經讓她心寒了,而顧舜華那裡的發展,讓她驚得後脊梁骨發冷。
顧舜華竟然開始做清醬肉了,並把這清醬肉賣出了好價格,就這麼掙到了錢。
陳璐眼睛都直了。
她看到過雜誌關於顧舜華的專訪,上面提到了顧舜華的第一桶金就來自西瓜醬和清醬肉,沒想到,兜兜轉轉,在自己寫的書里,她就這麼在自己眼皮底下做出來了清醬肉!
陳璐搖頭,不,不行,這本書里的劇情都被弄亂了,那自己怎麼辦,自己怎麼得到幸福。
猶如南柯一夢,陡然驚醒,她失去了二十一世紀的一切,就這麼困在一個自己根本看不上的年代!
沒有了任競年,她是想被官茅房的臭味熏嗎竟然要跑到八十年代來!
陳璐就這麼聽著羅明浩和自己爸絮叨,還提到了顧舜華的清醬肉怎麼掙了大錢,說是早知道她那肉在哪兒就該給她搞個破壞,說現在舉報了,本來想定她一個資本家,結果竟然沒成。
「反正我就在這裡盯著了,有我羅明浩在,她是別想干成事!」
羅明浩最後一拍桌子一瞪眼,這麼說。
陳璐聽著,卻是只有心痛。
她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
顧舜華掙錢了,顧舜華走上了曾經她走過的那條路,而她卻在這裡成了被監控的特務,就這麼像躲在陰暗角落裡的老鼠一樣,清晰而痛苦地品味著失敗和嫉妒的滋味。
那她成什麼了,她只配和羅明浩這種德性的跳樑小丑籌謀大事嗎?
這是她一手締造的世界,她怎麼也不能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陳璐想到了很多辦法,她對這個世界知道的太多了,她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買房子,買四合院,買別墅,囤積土地,買股票,這些都可以,都能發大財,但現在顯然不行,她需要資本,需要第一桶金,沒有第一桶金,她兩手空空,靠什麼買,賣了自己都不夠!
外面屋裡,羅明浩還在和自己爸爸商量著要弄到顧全福的「御膳菜譜」,而陳璐卻無法忍受這些,弄到御膳菜譜又怎麼樣,一時半會,他們哪來本錢開飯館,怎麼可能打敗顧舜華。
她攥緊了拳頭,終於再次把腦筋動到了那隻「貓碗」上。
沒錯,她必須拿到那隻貓碗,拿到後,賣了,她會一下子發財,發財後,她還用愁什麼嗎,拿著這些錢買四合院,去投資那些古董,這就是她以後的資本。
而對於佟奶奶來說,她既然用那隻碗來餵貓,她肯定不知道那隻碗的價值,就算丟了又怎麼樣,無非是絮叨絮叨。
可誰想到,就是這麼不湊巧,她爬上樹打算從牆頭翻過去,就這麼被顧舜華碰到了,還差點被抓住。
陳璐氣得咬牙,她就不信了,難道就拿不到一隻碗!
只要拿到那隻碗,她就一定有辦法賣出去,掙一大筆錢!
她就算去做買賣,也得先有一筆錢不是嗎!
到了第二天,潘爺便帶著人去派出所報案了,派出所的人來查了查,可也沒查出來什麼,只是說以後多加注意。
大傢伙自然是有些不滿,潘爺仔細觀察了那槐樹以及牆頭,便用小推手弄來了泥和草,攪拌過了後,把槐樹緊挨著的那塊矮牆給塗了一遍,又在上面插了荊棘和碎玻璃,這樣至少能擋一擋賊。
顧舜華卻擔心著陳璐的事,潘爺在外面帶著人修牆頭,她便過去和佟奶奶說話。
誰知道一過去,就見佟奶奶怔怔地坐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晨間的陽光從窗欞照進來,將房間內的浮塵都照得一清二楚,穿了大襟藍布褂子的佟奶奶微靠在藤木椅子上,抱著那隻雪白的貓,低垂著頭,後腦處早已經磨得光亮的紅木簪子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柔潤而古樸。
顧舜華沒見過佟奶奶這樣,忙拎了小馬扎坐她跟前:「佟奶奶,怎麼了,你是哪裡不舒服?」
佟奶奶聽到她的聲音,才緩慢地抬起頭,笑了笑,卻說:「也沒什麼,就是——」
她頓了頓,欲言又止。
顧舜華:「怎麼了?」
佟奶奶嘆了口氣:「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昨兒個,我收到一封信,那是我過去一位老朋友寫的,他說他之前被下放到農場,現在要回來了。」
顧舜華:「那不是很好嗎?」
佟奶奶苦笑了聲,飽含了多少滄桑的眸中浮現出無奈:「是挺好的,他可終於回來了,想想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得五十多年了吧,我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能收到他的信。」
顧舜華聽著這「五十年」,隱約感覺到了什麼。
她早就聽人說過,說佟奶奶當時是王府的格格,結果從小叛逆,十七八歲就喜歡上一男的,為了這個差點和家裡決裂。
不過誰也不知道後來兩個人怎麼樣了,反正佟奶奶這輩子沒結過婚的。
顧舜華甚至隱約記得小時候一些事,佟奶奶有一本紅色硬殼的夾子,夾子裡有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一個穿著長馬褂的男人,戴著眼鏡,看著很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