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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後,她也沒停著,馬上伸手去夾第二塊。
她去夾第二塊的時候,陳璐還愣著呢,筷子被人家碰了,她沒咂摸過怎麼回事。
顧舜華眼看著她的筷子伸向一塊肉,那可真是一塊好肉,盈著一層油亮紅光的紅燒肉,她拿筷子一戳,直接戳中了,然後又把那塊抄起來。
陳璐一下子怒了,瞪著她:「你——」
顧舜華沒搭理她,把第二塊給了多多,之後才慢條斯理地要給自己夾一塊。
陳璐眼看她專撿最好的肉塊夾,只好暫時按下怒,趕緊自己也撈了一塊來。
顧舜華照應著倆孩子,又用勺子挖了豆腐松在孩子和自己碗裡:「拿著饅頭,用勺子挖著肉肉吃。」
滿滿和多多看到肉,還有那酥脆的豆腐松,早就眼睛放光了,聽到連連點頭,乖得不行了。
這個時候也不用大人幫忙,小勺子使得麻利,大口啃著饅頭吃肉,小腮幫子鼓鼓的,吃得香噴噴。
陳翠月這才想起來孩子,孩子也得吃啊,不能光顧著大人吃,她便起身,拿著勺子,從鍋里舀了幾塊肉。
陳璐見到,眼睛頓時亮了。
這一盤子肉,經過大家每人一塊那麼夾,其實也沒剩下幾塊好的了,她正有些嫌棄,就見陳翠月拿著木勺去舀。
她姑姑一向疼她,這顯然是要給她的。
再說了,她是客人呢,客人就該多吃。
陳翠月舀到了碗裡六七塊肉,走到桌邊陳璐面前。
陳璐心裡一喜,伸手去接,口中道:「別介,不用給我單獨裝,我吃碗裡剩下的就行——」
可她話剛說到一半,就見陳翠月已經把那碗肉直接分給了兩孩子,嘴裡還念叨著:「你們多吃,多吃才能長點肉,看看你們這小臉蛋,多瘦啊,可憐見的!」
陳璐眼看著那碗裡空空的只剩下油光,呆了。
顧躍華從旁發出一聲嗤笑。
陳璐紅著臉,沒說話。
顧全福抬頭打量了一眼:「吃好,大家吃好,甭客氣。」
這話聽起來客氣,其實那意思就是:安生吃吧,別整什麼有的沒的。
顧舜華看著這一幕,好笑,又有些無語。
陳璐估計還以為自己應該被捧著呢,也不看看行情,上面一個顧躍華,那是媽的寶貝疙瘩,下面兩個孩子,當姥姥的心裡總歸還是疼的。
以為你自己是誰,還想吃獨食?
姥姥!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姥姥兩個字是語氣詞,就是沒門的意思。
第16章 栗子羹
內蒙兵團條件差,兩個孩子打生下來就沒記得吃過五花肉,現在吃了一個心滿意足,顧舜華看陳璐憋火,心裡也順暢,自己吃紅燒肉便覺得更香了。
大傢伙吃了幾塊紅燒肉,都覺得滿足,再吃炒豆腐松,更覺得喜歡,正好解膩,唯獨陳璐,她先是沒搶過顧舜華,之後又看陳翠月先緊著兩個孩子吃心裡有些彆扭,再之後,就沒之後了。
七個大人兩個小孩,統共就兩斤紅燒肉,煮一煮還能損些斤兩,又給了佟奶奶半碗,能有多少,她其實就搶了一些零碎,後來是就著湯里的土豆吃的,又吃了一點豆腐松。
土豆當然也不難吃,豆腐松按說也是好東西,但終究不如大塊的紅燒肉解饞啊!
她不太滿足,明明胃裡吃飽了,但嘴巴還是覺得饞,覺得不夠。
說起來她上輩子生活在二十一世紀,哪裡缺嘴過,那個時候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喜歡吃五花肉,覺得肥膩膩有什麼好吃的,甚至還一度覺得吃素好。
現在淪落到書裡頭,雖然當了女主角,可肚子裡缺油水,人一旦缺了油水才知道,對蛋白質和脂肪的追求是人類生存的最本能,營養過剩的人是永遠無法理解餓肚子人的感覺,她真是饞肉啊!
就要顫巍巍的五花肉,要大塊的肉!那才過癮,那才夠本!
現在明明有紅燒肉吃,卻不能吃個痛快,就更難受了。
況且一向疼愛自己的陳翠月,竟然不先緊著自己了,這更讓她不舒坦。
這是她為自己加的一道金手指,陳翠月就該天大地大自己最大才是,怎麼竟然不給自己紅燒肉了?
陳璐想不明白。
陳翠月正收拾著,將洗好的碗控了水放進碗櫥里,結果一抬頭,恰好看到陳璐正盯著煤爐子旁邊的鐵鍋瞧。
看那樣子,也太饞了。
她看了,心裡多少有些納悶,心想這孩子這麼大了,怎麼就這麼饞呢?
不過還是道:「怎麼,沒吃飽啊?其實每個人吃幾塊也夠了,要是還餓,吃點烤饅頭片吧。」
陳璐聽到這話,心裡更彆扭了,怎麼叫每個人吃了幾塊呢,她動作慢,真得沒吃到啊。
她考慮著要不要告訴陳翠月,畢竟這個人應該是一心想著自己對自己好的,可想想還是算了,畢竟紅燒肉已經沒了,現在提了拜拜難受。
而這當口兒,陳耀堂卻在和顧全福閒聊著。
陳耀堂吃飽了,舒坦得很,坐在老式靠背椅上,翹著腳,試探著問顧全福:「姐夫,咱飯店就沒提過咱的事?」
顧全福手裡握著大把兒茶缸子,慢悠悠地喝茶,隨口說:「什麼事?」
陳耀堂眯縫著眼兒,笑呵呵地打量顧全福:「姐夫那是什麼人,有大本事大能耐,讓您一直搬菜,可真委屈了您,組織上好歹得有個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