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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真得是很小的一點,顧舜華覺得自己問這個是無理取鬧,但結合後面那本書中提到的蘋果甜蜜,人家陳璐可是記了一輩子!

  不對,他也記得。

  書上說,他後來記得他遞給她蘋果時,她那羞澀的笑。

  任競年側過身,看著她:「這次你回首都,你表妹說了什麼?」

  顧舜華:「沒,見都沒見到,就是突然想起來了,畢竟這次咱們如果事情辦成,多虧了她,心裡感激。」

  她這話自然言不由衷。

  任競年便想了想:「削蘋果好像有這事,但是我竟然記不清楚,不明白為什麼削了蘋果。」

  顧舜華:「是嗎?記不清楚?」

  任競年又想了想:「當時就是看到蘋果了,就削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蹙眉,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為什麼非要削個蘋果給妻子的表妹,這樣好像不合適,但他當時為什麼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而且在顧舜華提起這個前,他竟然對這件事並沒什麼印象,還是她提了,他努力想,他才恍然,竟然還有這麼一樁事。

  顧舜華聽了後,意料之中。

  他是男主,要受劇情的影響,會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女主的牽引吧。

  他們生活在這本書中,這就是宿命。

  顧舜華在心裡嘆了口氣,想著她還是先顧孩子吧。

  他是男主,劇情強大的能量作用於他,自己怕是很難撈起來。

  *****

  顧舜華收拾行李,準備帶著兩個孩子過去首都,因為這次是帶孩子,行李自然多一些。

  上次自己回去,內蒙的特產帶了不少,現在不帶了,行李主要是孩子的衣服和用品,還有給孩子準備的路上吃的。

  收拾東西的時候,兩個孩子安靜起來,不鬧騰了,任競年也沒說話,悶不吭聲地準備。

  晚上,等把兩個孩子哄睡了,他拿出來一個鐵餅乾盒子,裡面是錢和糧票:「之前想著我得照顧孩子,這些留我這裡,現在我一個人,也沒什麼好花的,你帶著,萬一有什麼用錢的地方呢。」

  顧舜華看著那錢,這是他們所有的積蓄了。

  以前在山下她每個月津貼是七塊錢,伙食費十四塊五,不過那伙食費是連隊負責安置,自己拿不到,任競年是連級幹部,又是現役,津貼比她多三塊錢,這兩年他們全家從山下的團部搬到礦井來熬著,每個人每天能有四毛錢的補貼。

  礦上太荒涼,小賣部都不見一個,軍服和被褥都是統一配發的,每人每個月還配四十五斤糧食和四兩食油,所以除了養孩子,其它花用上來說實在很少,想花錢都沒地兒啊,兩口子這些年倒是攢下一些積蓄,估計能有一千多塊。

  之前顧舜華一個人去首都,任競年拿了二百給她,現在鐵盒子裡大概還有八九百,挺大一筆錢了。

  任競年將這鐵盒子用圍巾包起來,塞到了行李箱裡:「你帶著這些錢,到了首都,該用的就用,這個時候不是心疼錢的時候,能把兩個孩子戶口落首都,這是他們一輩子的事。」

  顧舜華望向任競年。

  其實她一直不明白,他愛上陳璐,和陳璐在一起,這沒什麼,畢竟在書中,是她先背棄了他們的愛情。

  可是,為什麼那麼冷漠地對待孩子?

  難道說,這本書劇情已經強大到,會讓人喪失本性,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畢竟,至少現在,任競年對他這一雙兒女的心是真的。

  自己的血脈嘛。

  她望著任競年,過了好一會才笑了笑:「任競年,這錢,我就收下了,我會帶著孩子進首都,會把他們的戶口落在首都,讓他們成為首都人,讓他們去喝上每天新鮮的三元牛奶,會讓他們每天吃飽喝足,會帶著他們去看長城,看五星紅旗升起,看人民大會堂。」

  她在心裡說,也會把他們撫養成人,讓他們正直善良心中充滿愛,哪怕貧窮困苦,也不會去嫉妒別人。

  任競年也笑了,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嗯,你去吧,我會努力,發憤圖強,考上首都的大學,我們馬上就能一家團聚。」

  男人帶著厚繭的手滑過她的臉頰,那是乾燥溫暖的觸覺,是她曾經依賴和熟悉的。

  她垂下眼,低聲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任競年默了下,點頭:「好,我送你們過去火車站。」

  他和礦上打過招呼了,礦上人都知道他要送顧舜華和兩個孩子,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人多問。

  這個時候知青都在拼命地回城,各種千奇百怪的病退都有了,私底下都在討論怎麼順利辦病退,大家都知道少問,禍從口出。

  於是任競年去開了車,是礦上送甜菜的車,甜菜其實已經裝好了,顧舜華上去坐副駕駛,然後一邊一個摟著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倒是很喜歡坐車,興奮地東張西看。

  昨夜肆虐的大漠風沙已經停歇了,沒了風,天空湛藍深邃,大漠的脈絡清楚分明地呈現在眼前,大漠盡頭便是綿延起伏的陰山山脈,荒涼粗獷,浩瀚宏偉。

  這是顧舜華為之奮鬥了八年的地方,當年來時不過十五歲,爛漫天真,一腔熱血,如今除了兩個孩子,她幾乎一無所有地離開。

  想到這裡,她輕笑了下,那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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