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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現在她卻有些排斥。

  她想起任競年給陳璐削的那個蘋果,也想起當時陳璐說的話,陳璐笑得一臉燦爛,對剛剛進屋的顧舜華說:「姐夫人真好,蘋果也甜!」

  她當時沒覺得,現在想,還是有點不合適。

  如果說書中以後的劇情發展在這個時刻還是莫須有的事,那個蘋果卻是實實在在削過了皮,而且在那本書中,多年之後女主陳璐回憶起那個蘋果,都會感慨,你當年給我削過的蘋果,是我這輩子吃過最甜的蘋果。

  所以她沒動,依然躺在那裡,閉著眼睛裝睡。

  任競年卻輕輕用力,拉了她一下,之後自己身子挪動,便蹭到了她身邊。

  滾燙的呼吸便籠罩住了她。

  顧舜華屏住呼吸。

  任競年將她抱在懷裡,又側過來親了口她的臉頰,之後在她耳邊低聲說:「你不想一個人回去首都,那我們就一起回去吧。」

  顧舜華聽著這話,心想,我的打算里可沒你。

  不過她沒說。

  事情還沒發生,或者說沒什麼硬證據,她不能給他定罪,只是心裡提防。

  任競年又親了她一下她的耳朵:「睡吧。」

  顧舜華這才放心,他沒讓她履行夫妻義務。

  **

  第二天顧舜華醒得早,不過炕上並沒有任競年,她穿好衣服走出門,薄霧籠罩的清晨,煙囪吐出絲絲縷縷的炊煙。

  空氣中有燒柴的味道,為這乾冷的冬日早晨到來些許暖意。

  她走進廚房,微弱的火苗舔著冰冷的鍋灶,任競年應該是剛燒起火來。

  顧舜華坐下來拉著風箱,隨口說:「起這麼早?」

  任競年從水缸中舀水,水上浮著碎冰。

  他沒說話,顧舜華卻想到了,這幾天她離開了,他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還得上班,估計都是早早做好了一天的飯。

  她有些心酸,更開始恨自己,恨自己那麼迫不及待地想回城,卻把兩個孩子扔礦井受苦。

  其實現在回想這件事,也是透著不可思議,當時腦子好像被什麼給蒙住了,沒別的念頭,就是我要回城我要回城。

  平心而論,就她之前那個狀態繼續下去,難保不會按照書中劇情發展。

  所以事情走到最後,她自己也有責任,甚至於他後來的「變心」也和自己的「狠心拋棄」有關。

  這讓顧舜華有些歉意,但到底是膈應後面那些事,只好不去想了。

  夫妻兩個一起做飯,做的是鋼絲面,鋼絲面是用棒子麵做成的,先泡再蒸,蒸到半熟了再泡,面蒸出來後金黃,吃起來勁道,拌上辣椒臊子味道還不錯。

  不過家裡有兩個小的,他們一般都蒸透了,放一些剁碎肉末,再拌點麻油和醬醋。

  肉末並不多,平時只是偶爾給兩個孩子吃,顧舜華和任競年從來不吃。

  做差不多了,顧舜華聽到屋裡動靜,便先過去房中照顧兩個孩子,誰知道剛邁進門,就見滿滿光著腳丫,身上裹著毛巾被,正從裡屋跑出來,睡眼惺忪的懵著,估計還沒醒透。

  他看到顧舜華的時候,眼睛頓時亮了,驚喜地道:「媽媽!」

  顧舜華:「怎麼不穿鞋就往外跑,衣服也沒穿呢!」

  煤爐子裡的炭燒透了後,已經滅了,屋子裡正是冷的時候。

  滿滿便笑了:「穿鞋!穿鞋!」

  說著光了腳丫子,啪啪地踩在冰冷的地上,歡快地回去裡屋炕上準備穿衣服了。

  顧舜華想起剛才孩子的笑臉,突然意識到,他是早上醒來發現自己不在,害怕自己離開了吧。

  當下進屋,滿滿正在炕頭費力地把自己的小腿兒往棉褲里套,多多也醒了,像一隻小鳥兒一樣從被子裡露出頭,眨著眼睛有些迷糊地看著顧舜華。

  顧舜華笑了,過去幫著滿滿套上了棉褲,又把多多拽起來,將捂在被子裡頭的棉襖棉褲拿出來給多多穿。

  孩子已經快三歲了,很瘦弱,特別是多多,乍看還以為是兩歲。

  礦井上日子苦,沒什麼營養品,就連醬醋油都得山下送煤的車定期幫忙運上來,別的更不可能了。

  顧舜華心疼孩子,她想給孩子喝每天新鮮送到家的牛奶,想讓孩子吃營養的食物,想讓孩子稍微胖一些,也想讓孩子看看外面世界長什麼樣。

  *

  給兩個孩子穿好衣服後,照顧著他們吃飯,吃飯時候,兩個孩子都很開心,搶著要坐顧舜華身邊,最後只好一邊一個。

  吃完飯,任競年便開著拉煤車,帶他們過去山下,以前那裡叫團部,現在內蒙兵團撤銷了,不過大家依然叫團部,有什麼事還是得去團部辦。

  先去了一趟民政局,找了馮富貴,把情況一說,馮富貴直跺腳:「這哪成,這不是鬧著玩的!」

  顧舜華正想說話,任競年把馮富貴拉到一邊,和他說了一番,不知道說了什麼,馮富貴一臉為難,最後想了想:「其實你們還是要離婚,只不過孩子改給舜華是吧?」

  顧舜華點頭:「對,孩子給我,希望能重新有個離婚協議書,寫明白孩子判給我。」

  她知道沒這個先例,在這個年代,就沒有知青帶著孩子回去的先例,如果是之前,她不會動這個腦子。

  但是現在她腦中有了那麼一整本書的劇情,她看到了歷史的發展,看到了眼前這小小的障礙從浩瀚的歷史進程看不過是過眼雲煙,她便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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