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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有話直說。」
嚴賀言還是謹慎,考慮幾秒,「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嚴賀禹頭也沒抬。
「後悔訂婚。」
「有什麼可後悔?」
好吧,嚴賀言閉了嘴。
桌上果盤裡,有各類小零食和糖果。
嚴賀言拿了一顆薄荷糖撕開,丟嘴裡。
她跟哥哥很少有這麼安靜的時候,今天破例。
嚴賀禹在幾分鐘後,收了手機,抬頭,「爸那邊怎麼樣?」
餘光里,還是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調整坐姿,避開看那個方向。
「你說爸去田清璐家那天?」
「嗯。」
嚴賀言指尖玩著糖紙,「還行吧,但氣肯定氣。換成你,你家孩子這樣,拿婚姻當兒戲,訂婚不到半年就悔婚,你不氣啊?」
嚴賀禹說:「換個話題。」
「不是你先問的麼。」嚴賀言知道,他嫌她囉嗦了後面一句。
「沒事你多開導開導爸,讓他有個心裡準備。」
嚴賀言盯著哥哥,「什麼意思?」
嚴賀禹:「我氣他的日子,還在後面。」
「……」
這時服務員上菜,他們的話題告一段落。
一頓飯吃下來,嚴賀言發現哥哥喝了兩杯水,揉了幾次胃那個地方,似乎不太舒服,他今晚吃的也不多。
「你又胃疼?」
「沒什麼。」嚴賀禹剝了一粒薄荷糖給妹妹,「走吧。」
他結過帳,兩人下樓。
走到樓梯口,嚴賀言特意轉身看一眼溫笛之前坐的那桌,已經翻台,換了一對小情侶坐在那。
到了飯店樓下,嚴賀言問他,晚上回不回老宅住。
嚴賀禹點頭,他現在還要回公司加班,「客廳的燈給我留一盞。」
他現在都回老宅住,別墅那邊,自從溫笛公開戀情,他沒回去住過。她的枕頭還摞在他的上面。
別墅太冷靜,連個說話聲都沒有。
回老宅那邊,至少能聽到嚴賀言的廢話,圖個人氣。
路上堵車,汽車走走停停。
康助理也發現了老闆不時揉胃,看上去很不舒服,他問:「嚴總,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用不著。」嚴賀禹突然問起明見鈞公司的情況。
康波意會,讓人去調查。
嚴賀禹又吩咐:「再把明見鈞公司所有上下游企業都匯總給我。」
康波沒問老闆要幹什麼,依言照辦。
嚴賀禹撐著下頜,心不在焉看著窗外。
今天第三次,他看到了溫笛。
在路邊人行道上看到她,並不奇怪,她跟祁明澈在那家飯店吃飯,回公寓要走這條路。
祁明澈一手拎著二手書店的袋子,右手牽著溫笛。他們今晚用餐愉快,並沒看到嚴賀禹。溫笛多吃了幾口,祁明澈讓司機把車開回去,他陪她散步回家。
溫笛鞋帶開了,從他手裡抽出手,準備繫鞋帶。
「我來。」祁明澈把裝書的手提袋讓她拿著,他後腿一步,蹲下來給她繫鞋帶。
溫笛剛才一直盯著他手上的動作看,「你這個系法很特別。」
「以前喜歡打球,鞋帶經常散,自己琢磨了一個系法。」祁明澈站起來,從她手裡拿過書。
溫笛把手遞給他牽著,「等回去,你教我怎麼系。」
「你不用學,以後我負責給你系。」旁邊沒人經過,祁明澈抓著她的手,把她帶到懷裡,低頭在她唇上落了一吻。
然後兩人自然而然手牽手,慢慢悠悠往前走。
路旁,樹影婆娑。
機動車道上,那輛車駛過去,車裡的人收回視線。
車廂昏暗,康助理看不清老闆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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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溫笛早起,天剛亮便洗漱好,今天要陪瞿培去看醫生。
她事先給瞿培打電話,半小時左右到。
瞿培:「你怎麼起那麼早?」
「您不是也起來了嗎。」
溫笛簡單吃了早飯,拿上車鑰匙出門。
公寓樓門口,停著一輛豪華座駕。
她對這個車型現在很敏感,之前追尾的就是這個系列。有時在路上看到同樣的車子,她會下意識看一眼車牌。
溫笛還沒走到樓棟門口,旁邊有個身影步履匆匆,從她旁邊大步走過去。
男人中等身高,四十歲左右,給人嚴肅又幹練的感覺。
那個男人拉開座駕的副駕駛座,等他坐上去,汽車掉轉車頭。
剛才汽車側停,她沒看到車牌號,現在車尾對著她這個方向,車牌很熟悉。
溫笛很確定,就是被她追尾的那輛。
現在遇到,修車費得給人家。
她幾步追過去,示意司機停一下。
汽車有短暫的停留,司機應該是從倒車鏡看到了她,也聽到了她聲音,然後還是開走。
「肖總。」剛坐上車的秘書轉頭,對著後排的人說:「確定不停一下?溫小姐剛才追了幾步。」他剛剛從溫笛旁邊經過時,見她盯著他們的車看,原來認了出來。
肖冬翰終於開腔:「她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
秘書說:「可能吧。」換別人,都說了不讓賠,那是求之不得,「溫笛是江城首富溫長運的女兒,不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