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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不願,本宮也不強求, 你就拿了這藥引回去吧。」

  他這才謝恩離去,趕回府上之時,白氏卻已咽下了氣,他竟連心愛之人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白氏死後,他就病了,連日裡只與酒作伴,連上朝點卯都不去了。

  也正是因為這緣故,府裏白氏的舊居才著了一場大火,服侍過白氏的舊人皆葬身火海。

  思及此,傅升便只能竭力壓下心內的憤恨,垂著頭恭敬道:「娘娘慎言。」

  「傅郎」一詞太過曖昧,這點曖昧可不能用在這不尷不尬的時候。

  李貴妃也無視了傅升臉上的冷淡,自顧自地說道:「新夫人應當還在後院等著傅郎呢,傅郎為何如此狠心?莫非是在這裡等著本宮?」

  邊上的小廝聽了這話已嚇得全身發抖,傅升也只得佯裝頭暈道:「方才喝了太多酒,如今頭暈的很,臣生怕唐突了娘娘,便先告退。」

  說著,也不管李貴妃陡然變冷的面色,便要大步離去。

  許是傅升的淡漠著實傷了李貴妃的心,她便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當真想娶那個王氏嗎?滿京城的貴女你都不要?竟然要一個二嫁過的女子。」

  傅升停下了腳步,只笑道:「臣與夫人琴瑟和鳴,自然該永結同心。」

  李貴妃聽了這話後,卻喃喃出聲道:「琴瑟和鳴…你與她琴瑟和鳴…」

  傅升也在心內嘆息,他這一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年在御花園內無意開解了一個小丫鬟。

  以至於後來家破人亡,好在,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傅升正要離去之時,那李貴妃卻突然沖了上來,拉住了他的袖子,眼淚頃刻而下。

  「若我不是貴妃,你心裡可會有我?」

  這話也是她壓抑了許久的疑惑,傅郎當真對那王氏生了情,自己定要想個法子除了那王氏才是,只是到底掩不住心內的哀傷。

  若她只是尋常官宦人家的女兒,她與傅郎會不會有些可能?

  只是傅升卻抿著嘴不答,告罪一聲後,扯開了自己的袖子,徑直離去。

  李貴妃這才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對著傅升決絕的背影道:「本宮用舊情試了他一番,他卻不為所動,可見他是對王氏用了真情的,本宮能讓沈氏做他的填房,是因為他對沈氏無情。」

  身旁的瑩兒也不敢多說些什麼,更不敢說「鎮國公那副對娘娘避之不及的樣子哪兒還有什麼舊情在」這話,只得在一旁說些無傷大雅的話。

  「娘娘,那王氏娘家不過是個農戶,要想讓她悄無聲息的消失,也不是件難事。」

  李貴妃點了點頭,只道:「你去給哥哥送信,讓他替我將這事做了。」

  瑩兒自應了不提。

  而等李貴妃退去以後,沈宜荏才帶著一個面容肅穆的女子一齊走了出來。

  那女子約莫五十歲上下的年紀,卻是崇明帝身邊最信任的心腹姑姑。

  「貴妃娘娘,似與往日裡不大一樣。」那姑姑端著一身得體又大方的裝束,雖聽見了李貴妃私下的隱秘,面上卻仍掛著淡淡的笑容。

  到底是宮裡出來的姑姑,行事作風當真是一點不漏。

  沈宜荏在心內感嘆後,只得勉強笑道:「這裡頭興許有什麼誤會,國公爺好容易才將姑姑您請了過來,快去前頭喝酒吃席吧。」

  那姑姑只含笑道:「世子夫人說的是。」

  沈宜荏這才長吁了一口氣,昨日夫君見自己憂傷狠了,這才將他與國公爺的謀劃告訴了自己。

  原來那王氏竟是先夫人白氏的貼身丫鬟,僥倖從那場火災下活了過來,傅升也只得以妾室的由頭將王氏安置在了內宅。

  而這次大婚如此大費周章的鬧出聲勢來,為的也不過是將李貴妃引來。

  國公爺傅升在沈氏屍骨未寒之時就將妾室扶正,外加為了王氏將自己唯一的嫡子打殘了腿,京里都在傳國公爺傅升是被那王氏下了蠱。

  是以李貴妃自然坐不住了。

  沈宜荏被告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後,那顆狂跳的心就再沒有平靜下來過,夫君也是為了不讓自己再擔憂下去,這才告訴了自己事情的真相。

  只是這一條路必須得橫著心走到底,若是出了一點差錯,他們鎮國公府就得死無葬身之地。

  日暮西山之時,喧鬧繁雜的鎮國公府才安靜下來,送別所有的賓客之後,沈宜荏才攙扶著傅宏浚到了正堂內。

  此刻傅升正面色鐵青的坐在高座之上,而新夫人王氏也摘下了臉上的薄紗。

  傅宏浚眼裡似是氤氳起了淚珠,只見他萬分激動地跑到了那王氏面上,望著她臉上嚇人的傷疤說道:「晴兒,是你。」

  王氏也激動不已,操著那嘶啞的嗓子說道:「大爺,過了這麼多年,奴婢終於見到你了。」說著,便淚如雨下。

  沈宜荏疑惑地抬眼望向王氏,可此時一瘸一拐的傅宏浚好似陷在了悲傷中無法脫身,竟沒有心思去與沈宜荏解釋。

  還是傅升開口說道:「所幸如今都是我們自己家裡的人,我便將王氏的真實身份告訴你吧,他是宏浚母親的貼身丫鬟,本該死於那場大火中,幸而被後院的夜香婆所救,這才活了下來。」

  沈宜荏雖知道國公爺與王氏的這場婚事是逢場作戲的,可卻沒想到王氏的身份如此「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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