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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宏浚卻立刻出言呵斥冬兒道:「有什麼要事要與一個男子獨處相商?她便是不知廉恥。」

  冬兒一愣,便是表小姐與旁的男子單獨相處一陣,雖的確有些離經叛道,可若是郎有情妾有意,也不失為一樁美事,世子緣何如此憤怒?

  「表小姐早已及笄,如今年歲也到了,世子也不必如此苛責表小姐呢。」冬兒便為沈宜荏說話道。

  誰知他這話卻又正巧撞在傅宏浚的心口上,只見傅宏浚的臉色愈加黑沉了幾分,他只咬牙切齒地說道:「她如今寄居在我們鎮國公府上,卻做出這樣的有損府上女眷名節的事來,我不將她逐出去已是格外開恩,你竟還要我理解她?」

  冬兒頓時被嚇得跪在地上道:「世子開恩,奴才只是覺得表小姐如今年紀大了,若是遇上心悅之人,能結個兩姓之好,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心悅之人,兩姓之好。

  這兩個平素聽來頗為喜慶的詞如今卻刺眼的很,傅宏浚心內的不爽之感更勝了幾分,他只不明白,沈宜荏這般見異思遷,見一個愛一個的心機女子,去禍害別人,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可他為何如此煩躁,可他為何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罷了,你退下吧,被你聒噪的頭疼。」傅宏浚便將怒火發泄到了無辜的冬兒身上。

  地上的冬兒卻如蒙大赫地朝傅宏浚磕了個頭,當下便要躬身退出去。

  只是他堪堪轉身之際,卻聽得身後的傅宏浚又冷聲道:「若是一個女子心悅上別的男子,你心內只覺十分煩躁,這是何緣故?」

  冬兒便立刻回頭朝著傅宏浚笑道:「這定是我十分在意她,才會如此吃醋。」

  「吃醋?」傅宏浚的臉色便又陰沉了幾分。

  冬兒只道:「對啊,這便是吃醋,世子爺,你為何問奴才這樣的事?」

  傅宏浚便蹙眉瞪了冬兒一眼,只滿臉嫌棄道:「你這黃毛小子,定是不懂情愛之事的,這怎麼會是吃醋?這定是你討厭極了那個女子,所以她做什麼事你都覺得無比嫌惡。」

  冬兒雖與傅宏浚一般,活到現在還是個雛兒,可他也與前院的幾個丫鬟打情罵俏過,他如何不明白吃醋與討厭的分別。

  只見冬兒立刻說道:「世子爺,若是您討厭一個女子,怎會願意知曉她的消息?管她心悅哪個男子,都與自己無關,可若是吃醋,這便不一樣了,世子所說的那位男子,竟如此在意那女子心悅別人,不是吃醋,是什麼?」

  冬兒這幅狡黠又信誓旦旦的樣子著實讓傅宏浚更加煩躁了幾分,他不願相信冬兒所說之話,便厲聲斥責道:「胡說八道。」

  說罷,他便靠坐在椅子上生起了悶氣。

  那個矯揉造作,與沈氏沆瀣一氣,利用自己的憐惜博取同情的沈宜荏,自己會為了她吃醋?

  這簡直就是在痴人說夢!

  這般將心中目的明晃晃寫在臉上的心機女子,他連話都不願意對她多說幾句,又如何會在意她喜歡哪個男子?

  是了,這沈宜荏一開始的目標定是要坐上鎮國公夫人一位,可自己不給她任何機會,她便想攀上那個忠毅侯的高枝。

  自己應當高興才是,畢竟這樣的禍害讓那個庶子碰上了。

  傅宏浚反覆勸慰自己,只意圖撫平自己心內的煩躁,也試圖將自己心內對沈宜荏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歸結於「討厭」。

  第20章 我心悅她。

  鎮國公府便又風平浪靜了幾天。沈宜荏往常一日只在早晨時給沈氏請一次安,可近日她前往蒼梧院的次數明顯頻繁了不少。

  這一日,沈宜荏又趁著天剛蒙蒙亮時候在了蒼梧院外。

  負責開院門的小丫鬟見她正筆挺地站在蒼梧院門口,也唬了一大跳,待瞧清楚沈宜荏的臉蛋後,她才笑道:「表小姐,您在這做什麼?」

  「姑母可起身了?」沈宜荏便溫聲問道。

  如今雖是夏日,可晨起的寒意依舊冷峻逼人,沈宜荏雖披著斗篷,可臉色仍是有些發白。

  那丫鬟便立刻將那院門拉了開來,只指著里院內的耳房道:「如今還不是夫人起身的時候呢,表小姐去耳房歇息一會兒吧。」

  沈宜荏便朝那丫鬟輕聲道了句謝,只在紅棗的攙扶下邁步進了沈氏正屋旁的耳房裡。

  外間丫鬟疾步而走的腳步聲此起彼伏,不時有丫鬟透過耳房內的屋簾打量沈宜荏。

  她知近來自己待姑母有些殷勤,且行動有些奇怪,姑母院裡的丫鬟多以為自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可沈宜荏心內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她的確是要事要拜託姑母。

  表哥靠不住,如今她也只能倚仗姑母了。

  待半個時辰後,隔壁正屋才傳來春杏叫起的聲音,沈宜荏便又耐著性子等了片刻。

  等日上高竿時,沈氏才將沈宜荏叫進了正屋。

  春杏立在門口替沈宜荏打帘子,只似笑非笑道:「表小姐近來倒是愛往蒼梧院來呢。」

  沈宜荏才不管她話里的機鋒,只溫聲笑道:「姑母可起了?」

  話音未落,卻聽得裡間傳來一陣瓷碗落地的清脆之聲,沈宜荏心內一驚,可面上卻仍端莊大方。

  春杏此時也顧不上給沈宜荏打帘子了,她只小跑著進了正屋,將地上的瓷碗皆撿了起來,只低聲勸慰沈氏道:「夫人,仔細傷了您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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