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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傅宏浚聽了這兩則消息後,便一言不發地沉默了下來,手上只握著那張路引。

  冬兒覷了眼主子還算平靜的神色,便斗膽上前進言道:「爺,夫人院裡的丫鬟已在門外候著了。」

  傅宏浚的全副身心卻都放在眼前這張路引之上,只對冬兒所言之話充耳不聞。

  冬兒思慮再三,卻仍是繼續規勸道:「爺,這路引,京兆府已說了七天內給您回信,您為何還要整日盯著它?」

  冬兒話音一落,傅宏浚才從自己的惆悵神思中脫身而出,他便揚起一雙清明不解的眼神問道:「你方才說什麼?」

  「奴才說,夫人院裡的丫鬟,已在外頭候著了,正央求爺去家廟為國公爺祈福呢。」

  傅宏浚聞言,便譏笑出聲道:「她要在外頭樹個賢惠愛夫的好名聲,我可不願意做她的墊腳石,就說我沒空,身上疲乏的很。」

  冬兒自知世子爺厭惡沈氏,可國公爺如今病入膏肓,世子哪怕裝也要裝出個孝子模樣來才是,否則,外頭的人還不知要怎麼編排世子爺呢。

  「世子,國公爺如今生死未卜,外頭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世子爺很該做做表面工夫才是,不若派咱們院裡的廚娘替國公爺做些甜點吧,也好為世子爺盡一盡孝心。」冬兒便只得在一旁溫聲陪笑道。

  「他自個兒納妾,鬧出這荒唐事來,我為什麼要去瞧他?」傅宏浚臉色鐵青,一雙寒眸里滿是不耐。

  冬兒自知世子爺對國公爺積怨已久,可為了世子爺的錦繡前程,也絕不能落下個不孝的名聲,他便只能泣著淚央求道:「爺,哪怕看在先夫人的面子上呢,先夫人走時也交代過奴才,讓我勸好了世子爺,千萬不要因了她父子反目成仇。」

  冬兒這話著實是將傅宏浚積壓許久的怒火通通點燃了起來,只見傅宏浚紅著眼,一雙黑眸里似氤氳著水霧,他指著冬兒怒吼道:「母親死前瘦弱成那副樣子,滿心滿眼念得都是他傅升,只盼著能見他最後一面,可他傅升在哪?他在那李貴妃的寢殿裡與那賤人苟合。母親屍骨未寒時,他便與那沈氏眉來眼去,不過一年的工夫,便將那人娶進了門,我只恨當時我羽翼未豐,不然我一定在那新婚之日,提刀砍了他與那賤婦,叫他為母親陪葬。」

  說完,傅宏浚似是有些哽咽,平復了半晌的情緒後,他才恢復成了平日裡那副冷硬倨傲的模樣,只聽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所以,他傅升,該死。」

  冬兒也被世子這幅樣子嚇得聲淚俱下的哭訴了起來,「世子爺,奴才知道您與國公爺齟齬諸多,可您如今前途大好,若是被攀扯上不孝的名聲,只怕會累及您手下的稅銀案一事啊。」

  傅宏浚思慮再三,最終還是將冬兒的話給聽了進去,只見他脖頸間青筋盤亘,萬般無奈下,他只得說道:「你去我私庫里尋根人參出來,讓小廚房的翠婆熬了粥給那人送去。」

  世子爺雖仍是不願親自去看望一番國公爺,可願意送碗人參粥過去也足以堵住外頭人泱泱之口,冬兒便擦了擦眼淚,喜笑顏開的去了。

  *

  沈宜荏近日也著實是疲累不堪。

  頭一件是因國公爺病了,姑母便在家廟中齋戒祈福,可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務豈可離了當家主母,這齋戒祈福之事便落在了沈宜荏身上。

  她本就體弱,又連著好幾日只吃些青菜白粥,腰身便又細了一指,走起路來卻比從前還要婀娜扶風幾分。

  這第二件事便是世子表哥似乎有意在躲著她,她本欲送了甜點去世子表哥院裡,也好藉機問一問那路引與沈家火燒一事。

  可是冬兒卻總與自己說:「世子爺並不在家中。」

  可紅棗前日裡還在府里瞧見了世子表哥的身影,她只是想不明白,世子表哥為何要躲著自己呢?

  莫非是世子表哥不想惹火上身,便不想再替自己查探沈家滅門一事?所以才躲著自己。

  這樣的結果,她也不是沒想過,只是到底是掩不住心內的失望之意。

  第13章 【二更】 心地善良沈宜荏。……

  沈宜荏跪在家廟的佛像前,望著那佛奩里煙煙裊裊升起的絲絲薄霧,心裡是前所未有的失落。

  表哥不願牽扯進沈家滅口一案里,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那案子實在詭譎難測,如今這世道,誰不是冷了心腸,各掃門前雪?

  道理雖明白,沈宜荏心內的哀傷卻仍是一股腦兒的涌了上來。

  慈愛父親,溫柔母親,還有疼愛自己的嫡兄,活潑愛動的胞弟,卻因那一場大火而與自己天人永隔。

  她不是不怨的,可她如今卻連怨誰都不知道,又談何報仇雪恨呢?

  沈氏進佛堂後,撞見的便是沈宜荏對著佛像默默流淚的這一幕。

  她心裡不免也有些哀傷,只放慢了腳步,又滿眼憐愛地摩挲了番沈宜荏的鬢髮,只嘆道:「你倒是個實心的好孩子,姑母這一生子女緣分淡薄,好在倒得了你這麼個乖巧的侄女,若是你能嫁給世子,便能名正言順喊我一聲娘了。」

  沈宜荏卻沒想到沈氏會突然跑來這家廟中,她便擦了擦臉上的清淚,又連忙站起來對沈氏恭敬行禮道:「參見姑母。」

  沈氏便含笑替沈宜荏攏了攏散亂的鬢髮,又一臉慈愛的說道:「走吧,姑母帶你瞧個樂子去。」

  沈宜荏聞言,心內不免生出了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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