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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傅宏浚見表妹說話時不再如此緊張,只暗道:果真如此,表妹不對著自己說話,便不會如此羞澀緊張。
原來表妹,當真是心悅自己。
傅宏浚也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他的心情,他本以為自己獲悉了表妹的心意後會嫌惡難忍,可此刻的他卻絲毫不反感表妹的這一番心意,若是與那些虛偽兩面的人比起來,表妹的心機與殷勤還顯得更真實一些。
喜歡一個人又有什麼錯的?不過是自己如今無心男女之事罷了,待他尋個日子,再好好措辭一番,與表妹說說清楚吧。
傅宏浚胡思亂想間,他們二人便已走到了安平侯府的大廚房內,因今日府上擺宴,此刻的大廚房到處是急走奔波的奴僕小廝。
且人聲嘈雜,剁菜、砍柴、煎炒、吆喝聲混雜在一起,直讓傅宏浚劍眉微蹙。
大廚房的管事本正在清點今日的菜單,冷不丁往遠門望去,卻見鎮國公世子正與一嬌俏美人相攜而至,他二人都姿容出色,氣度不俗,遠遠望去,竟像神仙璧人一般登對般配。
那管事的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菜單,只諂笑著小跑至傅宏浚身前,俯身行禮道:「小的給世子爺請安了,這位定是世子夫人吧。」
沈宜荏聞言,一張俏臉立馬紅得如騰雲偎霞一般波瀾生動。
傅宏浚便瞧了一眼沈宜荏嫣紅的雙靨,又輕飄飄地斥責那管事的道:「這是我的表妹。」
那管事的雙目圓瞪,雖見世子爺並不惱怒的樣子,可他還是猛地扇了自己幾個巴掌,只討饒道:「世子爺見諒,小姐見諒,奴才這嘴就是下賤,該打。」
「好了。」傅宏浚斂了笑意,只沉聲道:「去叫你們大廚房的丫鬟都過來,排成一列,我有事要吩咐下去。」
那管事的雖不解其意,卻也不敢得罪了傅宏浚去,便只得將大廚房裡做活的丫鬟統統叫來,吩咐她們排成一排,站於傅宏浚面前。
而傅宏浚則給身後的沈宜荏使了個眼色,她便邁步上前,將這十幾個丫鬟的臉統統望了一遍。
只是望完之後,沈宜荏的臉色便霎時變得慘白無比。
沒有,這些人裡面並沒有那日她在曲徑小道上見到的那個丫鬟。
沈宜荏情急之下便只得轉過身來,對著那管家的脫口而出道:「你這大廚房裡可有一個叫雅兒的丫鬟?」
「雅兒?」那管事的略思索了一番,而後便如實回稟道:「小的這大廚房裡並無一個叫雅兒的丫鬟呢。」
「那可有一個脖頸里有胎記的丫鬟?」沈宜荏又追問道。
那管事的雖與底下的丫鬟們朝夕相處,可安平侯府規矩甚嚴,他一個男管事如何能知曉丫鬟身上的胎記,他便尷尬一笑,回道:「這胎記一事,奴才便不知道了。」
沈宜荏正無比失望之際,卻聽得身後一丫鬟清麗又婉轉的妙音,「奴婢知道,玉雅的身上有個胎記。」
幾個丫鬟俱都面面相覷,只疑惑地問道說話的丫鬟道:「玉雅是誰?」
「玉雅就是今日請了假去瞧家中老母的芳兒,我曾見她收過一封信箋,信頭上清清楚楚寫著玉雅二字。」那清麗的丫鬟不卑不亢地說道。
第10章 破案天才沈宜荏。
傅宏浚便抬眸望了那說話的丫鬟一眼,只見她一身粗布麻衣,雖身形消瘦,卻脊背挺直,似是存著滿心的傲氣一般,只她眉眼間閃爍的暗光卻讓傅宏浚備感不適。
「你識得字?」傅宏浚便出言問道。
那丫鬟便順勢抬起了那張巴掌大的俏臉,媚眼如波的杏眸便化作絲絲縷縷的溫風吹向傅宏浚的眼中,待他們四目相對時,那丫鬟才淺嘗輒止地低下了頭,只軟聲道:「回世子爺的話,奴婢略識得幾個字,並不敢自得。」
傅宏浚則面色不善地望向一旁的管事,心裡只腹誹道:這丫鬟欲擒故縱的本事可著實有些差勁。
那管事微愣,卻不懂傅宏浚的用意,他只能磕磕絆絆地回稟道:「世子,這丫鬟名叫丹雪,是前頭宮裡放出來的,世子您若是喜歡,自可領了回去。」
沈宜荏聽了管事這話,心內也不免有些疑惑,世子表哥是瞧上了這個會識字的丫鬟?可她們不是為了調查劉奇一事才來的大廚房嗎?從前卻沒瞧出來,世子表哥原來是個如此浪蕩不羈的人?
察覺到沈宜荏臉上複雜的神色後,傅宏浚便黑著臉咬牙切齒道:「本世子不缺丫鬟。」
他話音一落,那俏麗丫鬟的身形便略微一顫,理了理心神後,她方才悶聲出言道:「世子爺,那玉雅便住在東隔間裡,床頭瓷瓶上插著一隻花的便是她的床鋪。」
這丹雪心氣頗高,她只暗忖道,既然這世子見了自己的花容美色尚且不心動,那她也不必恬著臉湊上去,她雖是個奴婢出身,卻也不願意做個無名無姓的通房。
說完這話後,丹雪便要行禮退去。
可傅宏浚卻突然出聲叫住了她,「你且等等。」
丹雪心內一喜,只當這鎮國公世子必是迴轉了心意,她便自得一笑,只問道:「世子爺可還有什麼吩咐?」
「這玉雅,平日裡與哪個小廝關係好些?」
丹雪略有些失望,見傅宏浚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她便只能凝神細思了半晌,如實答道:「她前些日子似乎與那新來的小廝走得近些。」
新來的小廝,定是指上月里才進了安平侯府的劉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