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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山晴生怕沈宜荏誤會了自己去,便對那丫鬟說道:「誰要對你喊打喊殺了?我也不是吃人的妖怪,你便起來吧,下回注意一些便罷了。」

  那丫鬟便立刻大喜過望地朝著白山晴磕了個幾個頭,只說道:「謝小姐大恩。」

  沈宜荏便也無暇插手白家的內務之事,只邁開步子,便要經過那丫鬟身邊。

  【原來小姐叫住我,不是為了劉奇一事。】

  沈宜荏霎時便停住了腳步,一雙水杏般的眸子裡滿是審視,她便笑著問那丫鬟道:「你是哪裡的丫鬟?」

  那小丫鬟本以為自己已經過了白山晴那一關,可卻沒想到小姐邊上那個弱柳扶風的女子會突然叫住自己,這女子雖生的清濯嬌怯,可望過來的灼灼目光卻沒來由地讓自己心慌了起來。

  「奴婢…奴婢是大廚房裡負責生火的丫頭。」那丫鬟便顫顫巍巍地答道。

  【鎮定些,不過是個貴女小姐罷了,她能知道什麼?不要露餡了。】

  沈宜荏聽了她的心聲,心內的疑惑便又加重了一層,她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雅兒。」

  【鎮定,鎮定,不要露怯。】

  沈宜荏正要再問時,卻聽得一旁的白山晴面帶不虞的出言道:「她不過是個粗使丫頭罷了,如今已耽擱了好一陣工夫了。」

  沈宜荏也不好當著主人的面越俎代庖審問那丫鬟,她便只能將那丫鬟的容貌暗暗記在心中,以備不時之需。

  「既如此,我們便走吧。」沈宜荏便對那丫鬟展顏一笑,又跟在白山晴身後,往那正院裡走去。

  待她們行至正院時,沈宜荏已是有些腳步虛浮,她只暗暗叫苦,今日穿的岐頭履不宜快步行走,她如今的小腿已是酸脹不已。

  因犯了「老毛病」,沈宜荏便不敢湊到那群貴婦中央去,她只倚靠在圓厚廊柱旁,聽著白山晴向那安平侯夫人訴苦。

  「母親,那荷花池裡有個人正浮在水面之上呢,瞧著嚇人的很,您快派人去瞧瞧吧。」白山晴面色慘白地與黃氏說道。

  黃氏面色一僵,心中也有些惱怒自家女兒的口無遮攔,府上死了人可有損她賢良持家的好名聲,她便轉頭與那些貴婦們說道:「女兒無狀,倒讓夫人們受驚了。」

  「如今還是府上的人命重要,咱們畢竟是簪纓世家,平日裡也不好太過苛責那些下人,天可憐見的,誰不是娘胎里爬出來的呢?」其餘的貴婦皆笑著將此事揭了過去,唯獨沈氏,只拿腔作調地覷著黃氏擠兌道。

  黃氏幾乎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矜貴笑容,她見沈氏正好整以暇地望著自己,思慮再三,便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安平侯府待下甚寬,少有打罵,許是那荷花池水深了些,奴僕不慎滑了一步落進那荷花池中。」

  那沈氏正要再譏諷黃氏幾句,卻見白山康身邊的小廝正滿頭大汗地朝正廳里跑來。

  這府上的下人一個接著一個的給自己丟人,黃氏的語氣便也變得極為冷峻,「這是怎麼了?後頭有小鬼在追著你不成?」

  那小廝方才立定,也顧不上黃氏的冷言譏諷,只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稟道:「太太,世子已去了後院,此刻正急的暈頭轉向,如今正等著太太過去審問下人呢?」

  世子指的便是安平侯世子白山康,黃氏的嫡親兒子。

  「到底發生了何事?」黃氏見自家兒子都遣了人來送信,便也顧不上沈氏的酸言酸語,只急切地問道。

  「小的嘴笨,太太一去後院便知。」

  第8章 虐妻壯士傅宏浚。

  沈宜荏一時間也有些疑惑,這事怎得把安平侯世子都驚動了?

  那蓮花池裡的奴僕究竟是自己腳滑了還是被人謀害致死?還有那奴僕會不會就是方才那小丫鬟心中談及的劉奇?

  歇息了一陣的沈宜荏已恢復了平和,腦海里的紛亂之聲也漸漸偃息旗鼓,她便含笑走到了一旁正在生悶氣的白山晴身邊,只輕聲勸慰道:「夫人乃是太過情急,白小姐可不要往心裡去。」

  白山晴雖是惱怒母親不給自己顏面,可眾目睽睽之下,她也只得強顏一笑。

  黃氏正在發愁該如何安置正院裡的貴婦賓客們,見沈氏的內侄女與自家女兒說起了話,又憶起方才也是她們二人相攜而來的正廳,黃氏便問沈宜荏道:「沈小姐,那蓮池一事,你也瞧見了?」

  沈宜荏微怔,雖瞥見了黃氏陰晦不明的雙眸,她卻還是如實答道:「回夫人的話,卻是瞧見了。」

  黃氏眼眸一轉,隨後便親昵地拉住了沈宜荏的柔荑,只笑道:「既如此,你便隨我一同往後院去瞧一瞧吧。」說完,又轉頭望向臉色鐵青的沈氏,只道:「勞煩國公夫人為我照管一下小女,一會兒我便派人送些雙陸過來,你們也好消磨消磨時光。」

  這便是要沈氏為她主持正廳事宜的意思了,若是換作平時,沈氏自然是不願意的,可這黃氏陰毒刁鑽的很,竟把宜荏一同叫去了後院,那傻丫頭素來是個沒心眼的,說不準這黃氏便要往她身上潑些髒水,諸多擎肘下,沈氏也只得應下。

  「都是一家子親戚,說這些生分話做什麼?只是我這侄女素來膽小,只怕會給夫人添麻煩呢。 」沈氏便只得不情不願地擠出了一個笑容,邊笑著她還邊朝沈宜荏使了個眼色。

  只是沈宜荏卻記掛著那小丫鬟心聲中的「劉奇」,她總覺這兩件事間隱隱有些聯繫,她雖只是個弱女子,卻也是個良善赤誠之人,這事已是被她撞上了,她也無法硬著心腸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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