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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家裡的兒孫尚且各有心思,更何況是鬼樓這麼龐大的一個江湖組織?哪怕越不凡再神通廣大, 花宜姝也不信他能讓鬼樓中的每個人都把心拴在一處。一個小小的副堂主都能敢為了滿足自己的色慾出動人手劫人,更何況是鬼樓上層?就不信他們當真是鐵板一塊。

  青衣人趕緊給被洞穿的傷口上了藥,他一抬眼就看見花宜姝倚在窗前,無論是那漫不經心的神態,還是那轉起匕首來嫻熟的姿勢,都絕不是他之前所以為的柔弱閨閣千金。

  難道她是鬼樓中派出去潛伏在官府那邊的人?可從未聽過有這麼一號人物啊!更何況,看她走路時足音略沉,壓根不像身懷武藝。

  在最初的驚懼過後,青衣人忍不住生出懷疑來。

  「你心裡是不是在想,我沒有武功,不像是鬼樓的人?」

  青衣人嚇了一跳,本就因為常年佩戴面具而蒼白的面龐更白了幾分,他忙低頭,「不敢。」可是任憑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鬼樓里哪一號人物與面前之人相符。

  花宜姝見果然嚇住了他,心裡暗暗鬆一口氣,拿腔作調起來也越發得心應手。「哼,你也不想想,若沒有我在宋大人身邊吹枕頭風,那姓宋的狗官身邊一二百護衛,當日豈會只帶幾個人上山,又豈會輕易就讓樓主抓住蕭青?小芽兒就是小芽兒,目光短淺,看不出背後深意。」

  原來是這樣!青衣人恍然大悟。如今再想想,當時他幾乎一刀就要殺了她,尋常女子早就嚇傻了,花宜姝卻還不慌不忙沖他一笑,分明是有恃無恐,這樣一個女子,怎麼會是養在深閨里的官戶千金呢?

  青衣人正為自己得罪了這樣一位樓中的大人物膽戰心驚,就聽花宜姝接著道:「也罷,你這樣的小人物,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是尋常。我只告訴你一句,我是樓主埋伏起來的暗線,非緊要時刻不可動用,你現在自作主張將我劫了過來,最遲明日,樓主就能收到消息,到時候……」

  如果說花宜姝之前那一番裝腔作勢嚇住了青衣人,叫他不敢再違逆她的意思,那麼此時她這句「最遲明日」,則是把他本就緊繃的心弦又狠狠拉扯了一把。

  一想到樓里殘酷的規矩,想到樓主可能會降下的懲罰。青衣人就駭得面色發白,一時連體面也不顧了,噗通一聲就跪下來道:「求夫人救命!」

  看他淚水直流的醜態,花宜姝心裡暗爽,面上卻一臉煩躁,「你破壞了我的計劃,還好意思喊我救命?你知道樓主為了給我安排一個刺史千金的身份費了多少人力物力,那些朝廷的人有多道貌岸然你又不是不知,現今我被你們搶了過來,在那些人眼中已經是失了名節的殘花敗柳,這個身份幾乎已經廢了!」

  一聽後果如此嚴重,青衣人怕得幾乎魂飛魄散,也許是人被逼急了真能生出急智,他忽然腦瓜子一亮,急忙道:「夫人,有了有了,小人有主意了!」

  花宜姝懷疑地看著他,似乎不相信他突然變聰明了。

  青衣人連忙道:「您丈夫,就是您名義上的丈夫宋大人被堂主抓到了此處,如今正關著,只要將您和她關到一處,您的名節不就保住了?」

  原來還真關在了這裡!花宜姝心裡暗喜,面上卻十分嫌棄,「我道是你有什麼好主意,原來是想讓我跟著那狗官吃苦受罪。」

  「不不不。」青衣人忙搖頭擺手,「若是您能帶著宋大人逃出去,那朝廷鷹犬必定對您感激不已。」

  花宜姝按捺住心裡的激動,面上故作遲疑,「樓里分堂眾多,各個堂口也並不都互通消息,我雖不知你們十八堂堂主收到了樓主的哪些指示,但也必定是樓主的大事,如何能妨礙?」

  青衣人如今一心以為花宜姝是樓主越不凡的心腹,忙竹筒倒豆子般將十八堂接收的指示吐了出來,「自從樓主抓了蕭青後,那姓宋的朝廷鷹犬一直在向朝廷請兵追殺咱們鬼樓的兄弟姐妹,前不久還說要招安,擺出許多蠱惑人心的條件,弄得樓里人心浮躁。所以樓主下了指示,要拘來這狗官和朝廷談條件。」

  「我也猜到是如此。」花宜姝來了句馬後炮,但青衣人毫不懷疑。

  兩人說定,就要出門去,房門還未開花宜姝就腳步一停,回頭惱怒道:「差點被你這死芽兒誆過去,我又不能暴露身份,怎麼將那姓宋的救出去?不是要惹他懷疑?」

  青衣人生怕得罪她,忙道:「夫人有所不知,官府的人為了救出狗官一直緊追不捨,堂主帶著堂口裡大半人馬出去引開追兵,如今堂口裡人正少,更何況那姓宋身負武功,只要解開他的迷.藥,夫人再打開門鎖,到時候我讓手下人放放水,他就能帶著夫人逃出去。」在青衣人的想像中,花宜姝是鬼樓的人,那想要再抓住姓宋的還不是易如反掌?如今最要緊的是保住花宜姝這個清白的身份。

  花宜姝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心情大好,拍拍青衣人的肩膀笑道:「小芽兒有膽色有腦子,將來十八個堂口裡,必定有你的一個。」

  青衣人聞言大喜,高高興興地吃下了花宜姝畫下的大餅,卻聽花宜姝又道:「不過倒也不急著將姓宋的救出去,你們堂口應該不缺錢花,先給我來點。」

  青衣人愣了一下,「啊?」

  啪一聲,花宜姝直接甩了他一巴掌,表情冷厲,「愣著作甚?姑奶奶缺錢花也不給?還是你覺得我會賴了你們十八堂的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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