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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消息不靈通的虧,何任山還不知張達先如今是什麼職位,只以為這勛貴子弟遊山玩水跑到沔州地界來。等他和張達先走進正堂,看清堂內那人的臉時,何任山腦子一片空白,驚得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陛……陛下,微臣何任山拜見……陛下。」

  「放開我,放開!我爹回來了!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正在這時,正院外傳來何楚文的聲音,何任山暗叫不好,正要請罪,忽見兩個護衛扭送了一個女子進來,仔細一看那眉眼,不就是他兒子?

  他越發心驚,天子什麼時候來的沔州?他竟沒得到半分消息?兒子又是如何得罪了陛下,不但被打得一副悽慘樣,還要裹上女裝來折辱他?

  何任山此時心裡埋怨極了這個兒子,偏生他還不安分,竟然對著他說:「爹你也被這伙賊人抓了?」

  「閉嘴!」

  何任山一聲怒喝叫何楚文呆了呆,他看著跪在地上神態恭敬全然不像被賊人脅迫的父親,突然明白了什麼,面上最後一點血色也丟了乾淨,再不敢叫囂放肆,被龍武衛踢著跪下也吃痛忍著,只一雙眼睛還在四處亂轉。

  這時,立在天子身邊的副統領開始宣讀何楚文犯下的罪過。

  欺男霸女已經是尋常,還有勾結商戶剝削百姓、收受賄賂買兇殺人、暗中拐賣人口等等,一條條一件件觸目驚心駭人聽聞!

  尋常人犯下其中一條已經是罪大惡極,而何楚文是一條接一條,什麼喪良心就幹什麼,簡直五毒俱全不配為人。更何況隨著副統領念誦,還有一干人證物證同謀從犯等等被帶上來,滿滿當當擠了一庭院。

  何任山眼神慚愧,在周圍那些龍武衛的目光下更是無地自容,恨不得尋個洞鑽進去。

  而何楚文還在旁邊不知所謂地喊他救命,「爹,你救救我,還有舅父,你趕快給舅父去信,叫他派人來……」

  啪!何任山扇了他一巴掌,然後他立刻拜道:「陛下,微臣這些年忙於政務,對這逆子疏於管教,他做的那些事,微臣根本一無所知啊!」

  聽見「陛下」這兩個字,何楚文瞪大眼睛,目光呆滯。

  天子坐於堂上,容色淡漠一如往常,那雙狹長的眼眸里還是一貫的冷淡,若是從前,何任山是不敢直視天顏的,但此時他焦急到了極點,一時竟忘了這點,呆呆盯著天子看,盼望天子能看在他政績尚佳的份上從輕處置。

  天子卻並不理會他,手上抱著一小盆紅珊瑚,正在細細觀看。

  難道天子喜愛這種東西?何任山剛剛冒出這個念頭,卻聽天子冷淡的聲音響起,「據朕所知,這麼一小盆紅珊瑚,市價便要五百兩。你宅子裡還有一株十倍大的,少說值十幾萬兩,就放置在庭院內。」他隨手將這小盆紅珊瑚丟在案几上,「沔州刺史,你一年俸祿是多少?」

  何任山肩膀一塌,眼神灰敗,再沒有了狡辯的藉口。

  哪個做官的不貪?水至清則無魚,當官的要是不貪,就靠那麼點俸祿養活一大家子都夠嗆。他自己不貪,他兒子貪了也是一樣,因此對於兒子搬回家的金銀珠寶,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一直以為兒子私底下也就做些收受賄賂的小事,哪裡想到是這樣殺頭的大罪!還牽連自己官帽不保!

  是他教子無方啊!是他貪心不足啊!

  何任山老淚縱橫,不敢言語。

  他以為再沒有別的事能牽動了他,卻聽張達先的聲音響起:「何大人方才有一點說錯了。」

  何任山慢慢轉過頭看他。

  張達先:「何楚文不是令郎,該是令愛才對。」

  何任山猛然瞪大了眼睛……

  ***

  曹順子打聽到了消息,趕忙就來和夫人這兒匯報了。

  「那何刺史和他兒子,哦不女兒,當著陛下的面打起來了。」曹順子憋不住笑,「何刺史還打輸了,一邊被何楚文騎著脖子打,一邊哭天嚎地。」

  安墨驚呆,嘴裡的瓜子都掉了,「那沒人阻止?」

  曹順子道:「安墨姐姐這就不知道了吧!張統領他們都憋著笑看熱鬧呢。」

  安墨繼續問:「那陛下呢?就由著他們打?」

  曹順子哪裡敢妄議天子,更何況他這打聽來的消息也是傳過了幾手的,撓著頭道:「陛下興許走了吧!」

  安墨一想也是,畢竟李瑜就是那麼個性子,別說何家父女當面打起來,就是何任山趴下來管何楚文叫娘,估摸李瑜也不會動一下眉毛。

  他們兩人興致勃勃地八卦,花宜姝卻忽的產生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我的寂寥。

  什麼冷淡寡語、不苟言笑……只怕李瑜當時看得比誰都高興吧!

  不想李瑜還好,一想到李瑜,外邊就傳來了見禮的動靜,李瑜又來了。

  以往他一天只會來找花宜姝一回,還是少說隔著一兩天,多則隔著三四天才來那麼一回,如今可好,巳時來過一回,這會兒剛剛黃昏,又來了。

  屋子裡的人還沒法習慣李瑜這突然提高的頻率,慌慌張張起身收拾行禮。

  正是要傳晚飯的時候,花宜姝和李瑜一塊吃了飯,正想著這個時辰李瑜該幹的事,就被李瑜拉著去散步了。

  刺史府的園子可比當初在岳州待過的富戶家大多了,兩人散完步回來,花宜姝尋思著該是李瑜練功的時辰了,誰知李瑜進了她的屋子一坐下,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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