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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公公一下僵住,沒有說話。

  花宜姝便道:「公公,我方才已經說過,陛下並不是因你泄密才將你革職的,陛下若果真介懷別人知道他的過往,早就將我也一併處置了,如何還能留我到現在?」

  曹公公面色更加發苦了,「既然不是這個,那……那我是如何得罪了陛下?」

  花宜姝心說你自己都不知道還來問我?糊塗成這樣你是怎麼做了十年大太監的?

  不過面上卻仍是十分耐心,「公公,我已經找人打聽過。初二那晚你被發落後,第二日晌午陛下就使人查了你那幾日的言行舉止,聽說是查你有沒有指使底下人捧高踩低。」

  曹公公忙道:「皇天在上,我可不是那樣的勢利眼。再說了我能對誰捧高踩低啊!」

  花宜姝安撫道:「曹公公的人品,大家自然是有目共睹。不過陛下特意使人查這個,可見陛下當時確實是以為你做了這種無德之事才會發落你。可是曹公公你想啊,既然陛下已經查出來是誤會一場,為何還不將你提上來呢?你可是陛下用慣了的人,這些天你不在,張統領等人在陛下面前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別提多悶了,可是一有人提起你,陛下就生氣。」

  曹公公聽花宜姝這麼說,這才是真正慌神了,更要緊的是他壓根想不到自個兒做錯了什麼。

  花宜姝見慌得像個無頭蒼蠅,面上沉吟道:「公公,我想,陛下是不是有什麼心結?」

  「這……」曹公公一下閉了嘴。

  花宜姝面露苦澀,「曹公公,陛下至今也沒有真正碰過我。我也是忠良之後,早已將個人榮寵放在陛下之後,陛下哪怕不喜歡我,我也就認了,只是陛下明明對我有些情意,卻始終……我想,如果能知道陛下的過往,才能對症下藥啊!」

  這正是跟曹公公曾經的想法不謀而合。曹公公猶猶豫豫道:「陛下當真不介懷過往?」

  花宜姝心想非但不介懷,他還頗為得意呢!面上則一臉懇切地點頭。。

  曹公公思來想去,覺得再沒有其他辦法了,遂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說了,末了才道:「那時候宮裡情況複雜,我也還未到陛下身邊伺候,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見曹公公確實是榨不出更多東西了,花宜姝這才點頭,一臉認真道:「聽了你說的這些,我已經有了些把握,公公放心,我一定盡力將你撈出來,只是……怕是不能回到曾經的位置了。」

  見花宜姝一臉為難,曹公公非但不怨怪,反倒十分感激。花宜姝一臉為難他才認定她是真的會為了自己奔走,她要是大包大攬,曹公公才真是擔心呢!

  ***

  曹公公一走,花宜姝就抱起小貓放到了腿上,這小傢伙方才就一直在她裙角蹭來蹭去,踢還踢不走,現在已放到腿上,立刻就老實了不說,還嗲嗲地叫了幾聲。

  花宜姝不再搭理它,自顧自思量。

  關於李瑜的童年和少年,花宜姝仔細問過安墨,然而一本書篇幅有限,一個男三的童年經歷對主線也沒什麼影響,所以書里隻字未提,只說李瑜是老皇帝唯一的子嗣,老皇帝死後他就順理成章繼承了皇位。

  但是結合今天曹公公告訴她的東西,明顯信息量很大。

  據曹公公所說,十年前除了李瑜之外,其實還有另一位皇子,乃是當時盛寵的貴妃所出,而李瑜的生母,當時的皇后,卻備受冷落。據說那老皇帝當時還是個痴情種,寵貴妃寵到什麼地步呢?貴妃不愛穿鞋,老皇帝怕她傷了腳,就親自背著她走路,且貴妃的兒子一滿月,就被封為太子,而明明月份比較大、還是皇后嫡出的李瑜,卻只能小心翼翼地做個公主。

  憋不憋屈?一心想做皇后的花宜姝代入那位皇后,覺得簡直要憋屈死了。

  堂堂皇后被一個妾室騎在脖子上欺負,還要委屈自己嫡出的兒子扮成女兒,這皇后的位置落到她頭上簡直是掉價。

  要是花宜姝當了皇后,有個妾室敢霸著她的男人、欺負她的兒子,還敢搶走她兒子的太子之位,她非得將那賤人的嘴巴抽爛!

  不過轉念一想,那位窩囊的皇后如今成了太后,也就是她的婆婆,婆婆是個窩囊性子,對她來說豈不是只有好處?

  哎呀呀,那她這窩囊性子此時看來還挺順眼。

  花宜姝心裡舒坦了,注意力就又落回到李瑜身上。按曹公公的說法,他顯然認為那八年的公主生涯對於李瑜是忍辱負重,是不堪回首的屈辱往事,要不是花宜姝能聽見李瑜的心聲,只怕也要被曹公公給誤導了。

  什麼屈辱不屈辱,對於那一段當公主的歲月,李瑜心裡分明美得很。他並不覺得小時候做過女人很屈辱,甚至樂在其中的樣子。

  但是從曹公公的態度可知,李瑜身邊的人,甚至包括太后,所有人都覺得那一段過往是不光彩的、是應該封存的,而李瑜處在這樣的環境下,顯然也不敢表露他內心真正的渴望。

  從他看話本偷偷摸摸,喜歡貓卻不敢表現出來就可見一斑。

  也難怪他總是板著一張臉叫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畢竟他自己知道,他的那些興趣愛好不像世俗所認可的陽剛之氣與帝王風度,若是被人看出,那麼他距離他想要成為的明君就更遙遠了。

  沒有人跟李瑜交過心,沒有人理解他的渴望,也難怪這人表面靜若處子,內心瘋如追著兔子攆的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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