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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內,大老闆被撕開的布條捆在了椅子上,安墨拉開簾幔打開窗子,黃昏最後的光透進來,大老闆看清紅酥蒼白的臉色和起皮的嘴唇都是畫出來的,雙眼氣得更紅了。

  花宜姝看清他臉色,冷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怎麼這麼大膽,竟然敢對你下手是不是?」

  大老闆嘴唇被堵住,氣得兩個大鼻孔不停呼氣,看著紅酥的眼神既憤怒又震驚。

  花宜姝曉得他為什麼這樣。要不是這種特殊時候,她當然不敢對付大老闆。因為即便除掉了大老闆,還會有下一個大老闆,而即便跑出了醉香樓,沒有路引契書,她永遠都是下九流的賤籍,再加上一個黑戶安墨,她們壓根跑不出岳州就會又被抓回來。

  可是誰叫天時正好呢?很快南平王就會打進來,到時候城裡一片混亂,衙門都會被燒毀,城內所有人的戶籍都會付之一炬,沒有比這更好的偷天換日的機會!

  思及此,花宜姝一根簪子狠狠戳進了老闆的大腿,對方驟然瞪大的眼睛裡映出一張滿是凶唳的美艷臉龐。如果大老闆有心觀察,就能發現,花宜姝此時狠厲的神色,跟他平日裡教訓女妓的樣子一模一樣。

  「說!你把錢票都放哪兒了?不然切了你的黃瓜!」

  …………

  大老闆在紅酥屋子裡待了很久都不出來。眼看時辰都要到了,龜公再也待不住,上前敲門敲不開,裡邊死了一樣沒有半點動靜。最後只得將門撞開,卻見屋子裡洞開的窗戶邊掛著一截布條,而大老闆倒在椅子上,渾身是血,已經沒了氣息……

  花宜姝和安墨已經跑出了繁華熱鬧的城東,她們要從城南出去。

  岳州是江南道的魚米之鄉,算是一座繁華熱鬧的大城,從城東跑到城南就費了大半個時辰,剛剛拐進城南一條黑漆漆的巷子,忽的發覺身後一亮,回頭一看,只見城東和城北已經燃起了大火,火光映亮了大半個天空,還有喧譁的動靜隱隱傳來,兩人都知道,反軍已經闖進來了。

  他們的速度很快,先挑著官府富戶下手,等掠奪光財物後,就會挨家挨戶搜羅健壯平民男子充實軍隊,而不同於那些普通富戶,城內一支王姓大族早一步得知了消息,已經帶人沖開了南城門,之前還不明顯,等她們跑進城南,就看見許多平民拖家帶口跟在王家人後邊逃出城去。

  「出城後有兩條路,一條是水路可以乘船去其他州府,另一條就是皇帝軍隊進入岳州的路。按照劇情,王家人選錯路會被反軍追上殺光。」安墨一邊攙扶著花宜姝往城門趕,一邊著急問,「哪一條不是水路?」

  花宜姝從小在岳州長大,聞言不假思索道:「左邊那另一條。」

  南城門此時太混亂了,花宜姝跟著安墨跑了一路早已累得氣喘吁吁,被趕著逃命的百姓一撞,花宜姝就摔在了地上。她生怕被踩,趕忙滾到了無人的角落裡,再爬起來時,被大老闆踹了一腳又跑了一路的那條腿疼得她臉上直冒汗。

  她一身雜役的灰衣服,頭髮亂糟糟,胸口裹得比男人還平坦,乍一看就是個瘦弱的少年人,此時大家顧著逃命,更沒人會注意她,只是花宜姝站起身一看,身邊竟然沒了安墨的身影。

  此時城門附近人雖然多,但還不到能將人擠走的地步,發覺沒了安墨,花宜姝心裡一個咯噔,第一反應就是安墨嫌她拖累,拋棄她跑了!此時再想剛剛安墨急急向她問路……將心比心,花宜姝認為安墨一定是想自己去攀附皇帝。

  被纏緊的胸口悶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膝蓋疼,腳底板也疼,花宜姝氣得發抖,自己居然看錯了人,好你個忘恩負義的安墨!將來有你的報應!

  心裡咒罵完,花宜姝忽然聽見有人喊她,一回頭,就見安墨從拐角處躥了出來,手裡還牽著根繩子,繩子那端綁了頭驢。

  花宜姝:……

  安墨沒有發現花宜姝的怔愣,一靠近就扯著花宜姝往驢子上推,「快走快走,我這驢是偷的。」

  驢子不肯走,安墨把一根吊著蘿蔔的棍子塞花宜姝手裡,然後急吼吼牽著驢子往城外跑,比起花宜姝這個腳底已經起泡的嬌女子,安墨簡直是個女壯士,牽著驢子撞開前邊的人搶著往城外跑,出了城門,沒有跟著大部隊走,而是拐到左邊那條路後,安墨的速度就更快了,她明明也瘦弱,腳下卻簡直生了風,花宜姝都看驚了。

  「你、你好快!」

  聽見花宜姝的驚嘆,安墨抹抹汗,「我是學校的長跑冠軍。」

  花宜姝聽不懂什麼冠軍,她道:「剛剛,我還以為你拋下我跑了。」

  她語氣可憐,聲音嬌軟,安墨聽得耳朵都發麻了,她心想花宜姝救了自己兩次,她拋棄誰也不會拋棄花宜姝,再說了花宜姝長那麼好看……她心裡嘀嘀咕咕,嘴上則道:「我還等著你帶我雞犬升天呢!」

  安墨最喜歡那本書里的男三,別的劇情她或許不太清楚,但是關於男三皇帝的行動軌跡,她還是很熟悉的。只要到了前邊那座山,就能看見皇帝了,沒有緊緊跟隨的礙事軍隊,而是皇帝,一個人!

  花宜姝也想到這一點了,此時身上的疼似乎已經不見了,她心口熱得砰砰直跳。

  皇帝李瑜,那個年輕、乾淨、還擁有潑天權勢富貴的處子,她勢在必得!

  第6章 膽量,先煮成熟飯

  文/厲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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