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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訣點了點頭。
女生並沒離開，又說了一句話。阮安安注意到這次顧訣也說了些什麼回復她，時間還比較久。
女生這才走。
阮安安立刻走上前去，還沒等她說話，坐在座位上的顧訣就抬頭道：「不好意思，有——」
而後在跟她對視的一瞬間停住。
「終於來了，」他起身讓座，聲音帶笑，「今天給你留了好多次座位。」
阮安安說：「我剛剛看到了，那個女生是有別的事情找你嗎？」她一坐下就問：「我看她」
「沒有，這個座位是三個人的，她問我有幾個朋友，能不能跟我們一起。」
......竟然想三人行？
阮安安一愣，「然後呢？」
「我說，能麻煩你找另外的空位嗎。」顧訣盯著她，像是故意的放慢語速，「我比較想跟她單獨坐。」
「………」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這教室巨大，三人一排的座位的確到處都有空的。而身為顧訣口裡的這個「她」，阮安安面上淡定，心裡簡直開心得快上天了。
她一邊擺好自己一頁沒寫過的嶄新本子和一次沒寫過字的筆，一邊平復心跳。照例把筆遞給顧訣一支，而後提起了剛才的事。
「你知道博弈杯是五人一組吧？剛剛在走廊有人問我想要跟我們一組，」阮安安在教室里找到三人給他指了指，「就是那三個。」
她說本來想說，如果顧訣有別的認識人想組那就按照他的來。但沒想到顧訣只是淡淡掃了一眼，而後就點了頭：「都可以，我無所謂。」
「……」
秋妍他們可能不太在意最終成績，那兩個人跟她關係好，所以任由她來隨便找人組。
但顧訣到底為什麼這麼佛？
阮安安欲言又止看了他好幾眼，顧訣很快就發現，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他手指和臉頰皮膚都很白，摸個臉這麼隨意的動作也被他做得非常好看。
阮安安搖頭，委婉地問了下她的疑惑：「我以為你要想想的……你怎麼這麼輕易就答應組隊要求啊？」
顧訣一愣。
他開始回憶剛才阮安安詢問他時候臉上的表情，是不是有什麼隱藏的小心思他沒解讀出來。
「……你想我拒絕？」
「嗯？」阮安安愣了一下，立刻說：「不是不是，我就是覺得……」
「因為我聽我朋友說，這個比賽，大家都忙著找學霸抱大腿啊什麼的。但當時我跟你是第二次見面，我一問你就同意了，」她頓了頓，「剛才也是。」
答應得也太乾脆了一點兒吧。
阮安安自始至終是沒想過靠隊友，所以才無所謂，她覺得自己要是不能奪冠那就是技不如人，但顧訣是因為什麼呢？
「......」
顧訣沒想到會被問這個問題。
當時阮安安是在奶茶店邀請他做隊友的，那會兒她的表情可能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微微歪著頭，大眼睛亮亮的，一臉「本榮耀王者要帶你這個青銅上分啦」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她是哪來的底氣，但直白可愛，又莫名喜感。
顧訣再次開口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因為你看起來很有信心啊，我為什麼不同意？」
「……」
阮安安不自在地抬手順了順頭髮。
其實也不賴她有信心，畢竟當初國外那個PWM比賽她拿了第十，那個是跟博弈杯差不多的模式。而且單人賽的前十名就倆中國學生，一個第一一個她啊。
人也不能盲目謙虛吧。
想到這兒，阮安安突然覺得自己也應該給顧訣點信心。
「你說的對，我是挺有信心的，」她說，「……勉勉強強可以帶你飛一飛。」
話音剛落，坐在她身邊的顧訣一下子就笑了。眼角彎彎，就像她說了什麼特好笑的笑話一樣。
阮安安不太記得他總共笑了幾次，顧訣挺愛笑的，但多數時候都是那種淡淡的、帶了點兒柔和的笑意。
而這次似乎跟別的時候不太一樣。
嘴角翹著，莫名有些壞，像是個吊兒郎當的少年。
阮安安被他笑得有些怔愣，還有點羞恥。
這是不信還是看不起她？
她長得真有這麼不學霸？？？
正當阮安安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下一秒，這人突然收了大半笑意，正色點頭：「嗯，你帶吧。」
「……？」
顧訣認真地看著她，眼睛微微彎了下，顏色微淺的眼瞳色澤溫和漂亮。
下一秒，他突然湊近了她的耳畔，不至於太近讓人反感，是很標準說悄悄話的姿勢。
阮安安一瞬間被清甜的薄荷糖香籠罩。
他微微壓低了清越的嗓音，一字一頓道：「我躺好了。」
「………」
套路
顧訣把距離控制得很好，不至於讓人想要躲開，卻也足夠親密。
他平日正常說話的時候嗓音都足夠迷人，更別提刻意壓低了聲線。
說實話，阮安安聽到的那瞬間有一瞬間的恍惚，沒能反應過來他這句話對應的是什麼。直到她在大腦里回顧了一下兩人剛才的對話——
我勉勉強強能帶你飛一飛。
嗯，那你帶。
——我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