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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踮腳,歪過腦袋湊到他唇前,將自己嘗到的味道同他共享,反問他味道怎麼樣。她突然的親密,令他若有所思,一面抗拒,一面接受,他騰出一隻手,摟住她細腰。
廚房一對飲食男女,共享食物的香甜氣息,也讓某人做最後一絲掙扎,貪婪汲取對方的氣息,好好留住。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她微垂眼眸,這才發現他虎口貼著創口貼。
「阿Sir,你騙我啊。」
男人目光頓了頓,「嗯?」
她伸出手指輕輕按住他的虎口,他頓了頓,轉過臉看她,也看了眼按著自己虎口的那根手指。他捏著勺子,作勢要再餵她嘗一口。
她用指甲勾了勾他虎口上的創口貼,踮起腳,下巴壓住他肩頭,「你現在才用這個心疼我?平時做什麼啊?藏一手,有沒有意思啊?我記得我有講過啊,不許騙我。」
「最近才學會做這個,也算騙你?」
鍾霓哼了一聲。
他輕笑,「你還想要什麼啊?」
她眼神漫不經心地看向別處,「今天我碰到大B哥,我問他認不認識你,他居然跟我講不認識你。」
她伸手去拿流理台盤子裡的小櫻桃,「你認識他,他不認識你?這麼講,他一定騙我咯。」
她含住櫻桃,突然靠近他,也突然要送進他嘴裡。他嘗到了櫻桃味,他丟下手裡的勺子,捏住她下巴,眼神溫柔地看她。
溫柔背後皆是夢境,夢境又像現實。
鍾霓,是我騙你啊。
☆、067(刪減)
現下關頭, 祖宗居然還能面不改色、鎮定自若同Madam鐘調|情?喪龍扯下耳機,不能再聽了, 聽下去, 被祖宗發現,要掉一層皮。
但, 還是忍不住要講一聲叼!
廚房燈色柔黃,纏綿蘊藉,除了她, 周身一切作陪事物都好乖,都好知分寸。
男人捏著她的下巴,提醒她:「這裡是廚房。」
她笑出聲,「你以為我要做什麼呀?」她的手正在尋他的文身,她笑望著他的眼睛, 一點點垂下目光, 突然蹲下。
他站定身子, 握著她纖細手腕的力度忽地發緊。鍾霓抬起頭,一張臉被他的影子覆住,柔黃的燈色反倒成為她眼裡的裝飾品。
她仰著面, 眼睛沿著衣角尋覓過去,鑽進他的文身, 探究真相。
湖藍色的文身花紋, 鑲嵌在皮膚里,是印記,亦是她病態獨占傅時津這個人的代價。紋身里有她的名字, 也有GOD。
上帝作證——
那一日,她文身要文下他的名字,他突然不願意,不願意光明正大在她的皮膚上留下他最清晰的痕跡。
「假如,假如日後你結婚的對象不是我,你的文身,要拿我的名字給你未來老公看嗎?」
鍾霓愣了愣,她完全想不到這麼深這麼遠,為他無趣的假如而不高興。
文身已紋一小部分,放棄不了,於是,他說文一個門。
「門?」
「N,字母N,門內有GOD,又有你這靚絕全港的霓虹,好不好啊?」
鍾霓眨了眨眼,覺得他的說法好新奇,或許更多是因他一句「靚絕全港的霓虹」哄得她開心,便由得他決定。
他轉身同文身師傅講明文身花樣,要N與GOD相融合。他不信耶穌,不信佛祖,什麼神明都不信,所謂「GOD」無非是他要的信仰,不如就讓他的信仰留在他這南天門內,也讓他留在她的身上。
N與GOD的融合,他的霓虹,他的信仰,都在他身上,亦在她身上。
文身的痛,是他們執意要留住彼此感情的天真手段。
——各路神明皆是證人。
如今,文身與神明都成了一種證明,要證明他是她所愛之人。
她吻上他的文身,在他的凝視下,在他隱忍的克制下,她輕輕吻弄、安慰他的文身,仿佛是藉此汲取抑制劑,好安慰她動盪不安的隨時面臨崩塌的防空洞。
「鍾霓!」連聲線也是緊繃的。
她臉頰碰到冰涼的金屬腰扣,冰的她一震,也終於讓她停止行兇。她不滿蹙起眉頭,仰頭看他,抓了幾下他的金屬腰扣,「冰著我了。」
他低著頭看她,抬手按住她抓著腰扣的手,似是生氣,沉聲問:「你知不知你在做什麼?」
她無視他的話,手指用力按住他的文身,軟軟指腹仔細地去描繪上面的花紋,「我忽然想起好多事情。」她慢慢抬眼對上他目光,「半年前,你突然回來,突然的生疏,突然的冷漠……為什麼,你突然就同意跟我結婚?」
男人正要說話時,鍾霓突然張嘴咬住了他文身。
疼不疼?算不得疼,更像是甜蜜的疼,疼的他心癢難耐,疼的催他要提槍上膛。黑色褲子也藏不住他一把不可以殺人的槍。鍾霓發現了,笑出聲,抓住他的手,要他去解開硌人的金屬腰扣。
他手指發麻,動不了,只可以垂頭看著她。
既然他不肯動,那她只好專門對付他身上的GOD,對付她心裡的艷鬼,要吸出他那扇門之下的「惡鬼」。
「回答我的問題啊。」
「……你希望我怎樣回答?」
他手指可以動了,金屬腰扣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濃重的呼吸、濃烈的氣息從四面八方而來,將她圍住。
他看著她,目光炙熱。
鍾霓從沒這樣近距離靠近過他這把槍,鼻前縈繞的氣息濃烈但不刺鼻。她看著他深邃的眼,「當然是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啊。」說著,隔著薄薄的襯衫一角,研究文身成了她要作惡的最佳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