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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老公比傅時津更好聽,好像,名副其實,陸欽南才是她的男人。

  他笑起來,大發善心,終於肯放過她,問她:「什麼感覺?」

  她眼睫發顫,心裡也跟著發燙,殘餘的矜持與理智讓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眯眯眼,悄悄看他,聲音微微發顫:「熱,熱熱的。」

  他哼笑出聲,抱起她,轉過身,「要不要騎我?」

  「啊?」鍾霓睜大眼睛,忽然間就想到在客廳里看到碟片裡的那一幕……

  她捂住胸口,心裡發燙,繼而滋生出另一種念頭:她想看傅時津那樣的表情,臣服於她,醉到在她施予的活色生香的情|欲中。

  碟片裡的那一幕繾綣畫面重新在這裡上演——

  她笑出聲,「原來它這麼乖啊。」

  聽到她笑,他也跟著笑,「嗯,它只聽你的話,會一直乖。」

  她努力像男人平時那樣行動,可好像沒辦法無師自通,累到趴著不動了。她抱怨他,又講碟片一定是騙人的。

  耐心到這一刻似乎已是盡頭。

  他跪於她身前,像個虔誠的信徒,也甘願做她的信徒。他要她看著,他拉如何虔誠屈服於她。

  「阿霓——它是你的了。」

  鍾霓摸了摸他受傷的耳廓,貼著他的耳畔,笑出聲,「你也是我的。」

  他願意自己是鍾霓的,喜歡自己是屬於鍾霓的。

  ——我也是你的,只想是你的。

  這一秒,他要做陸欽南,做鍾霓的陸欽南,不是她的傅時津。

  他明明才廿九,卻仿佛走過好長好長的一輩子,得到此刻,好像從此有了信仰。

  一株生長於地下水道的毒草,忽然得到了有效的滋養,瘋狂生長,渴望更多的滋養。

  他閉了閉眼睛,在她頸間努力呼吸著。

  得到此刻,陸欽南真真是心甘情願成為鍾霓的信徒。

  夜色散盡,天光降臨人世。

  做不成陸欽南,又回到傅時津。

  他醒得很早,幾乎是一晚沒睡,睡不著,怕一睡就是一場夢。入了夢,就是噩夢。看著懷裡的人,再一眨眼,天都亮了。

  惺忪的睡眼中,是男人在窗前晃動的影子。想到什麼,她騰地坐起身,用被子裹住自己,跳下床,動作太急,差點跌倒。

  傅時津一手撐住她,皺眉:「慢點,不急,坐我車。」

  她擰著眉,似乎很懊惱,提了提身上的被子,抱住自己,盯著眼前衣裝革履的男人——昨夜和今晨,是兩種模樣。

  「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會累?」她左右晃著身子,靠倒在他身上,「我就好累,腿好麻……」

  他撫弄她鬢邊亂發,「是我錯。」

  「哼。」她推開他的手,轉過身,邊走邊講:「道歉無用,不如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會累啊?」走到門口,她回頭,趴在門邊,眼睛帶笑,「阿Sir,你昨晚舒不舒服?」

  她得到了他那樣的神情,是旁人看不見的。

  男人哼起來,比女人更誘惑。

  傅時津看了看空蕩蕩的手心,再看看她,輕聲笑了。

  白日不可宣情——

  她拾起昨夜丟在地毯上的矜持,做她的Madam。

  而傅時津,衣裝革履,仿佛昨夜的夜晚壞蛋不曾存在過。

  到警署,下了車,傅太太一口一個警告:

  「在警署,不要跟我講話。」

  「在警署,你不是我老公,我也不是你太太。」

  「在警署,你我——沒關係,只上司與下屬。」

  ……

  沒關係?

  傅時津笑了,聽她的話,「OK,沒關係。」

  只一夜過去,她就好無情。

  *

  重案組接手了O記關於義合的案子,先是白頭佬事件,後是扯上了鬼佬莊。向廉署舉報的人,至今沒消息。宣文汀下了話,一定要查出哪個是鬼。壹和內部,容不下差佬的鬼,寧肯錯殺絕不放過一個。

  傅時津點了點手上的煙,一截菸灰掉進菸灰缸中,對張家誠講:「尾巴收好了?」

  張家誠吐出一口緊張的氣,「搞定,所有記錄我都已讓人抹掉,不會有人查到我們這邊。」

  「警隊有鬼,壹和有鬼……」傅時津捏著菸嘴磨著嘴唇,譏諷一笑:「你們做警察的,可真有意思,社團對付你們的招全都跟你們學到,學到手,安插鬼進警隊。」

  張家誠也覺諷刺,諷刺的是警隊也有鬼,鬼佬莊身為警司,做的卻不是警司該做的事,而他……

  他按住額角,低著頭,捏著香菸摁進菸灰缸中。

  「有時候,我都不知我算不算警察。」

  「怎麼不算?」傅時津捏扁了菸嘴,「至少,沒人能做到你這一步,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差佬,拿著差佬的工資,混生活,比起他們,你算。」末了,是看透張家誠想法,補充:「是人都怕死。」他掀起眼帘,捏著菸嘴,手指一彈,菸蒂準確地飛進菸灰缸中。

  是人都會怕死。

  他也學會了怕死。

  從無間獄走一趟,惡鬼忽然妄想做一個好人了。

  經白頭佬一事,內部調查科提交調查報告。重案組總督察Madam關找上傅時津,問及開槍一事。

  「我這兒有一份報告,是內部調查科同僚交給我的,我需要確認,你現在是否還有能力繼續擔任重案組高級督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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