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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彥道:「朕不用麻沸散。」

  宋訾驚呼:「阿言,你瘋了!那得多疼。」

  平日裡有點疼就受不住的嬌氣包,怎麼能夠忍受這種開膛破腹的痛苦。他光是想像那個畫面都有點受不住,現代社會,醫術那麼發達,做手術都很讓人害怕,麻醉都不打怎麼行。

  凌夷這個時候也到了:「陛下,石太醫、夏太醫的家裡人,臣都已經帶到宮中了,他們會在陛下平安之前,為七美人祈福。」

  畢竟是給皇帝動刀子的大事,他們把這兩個人身邊的婦孺帶來,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絕大部分人都怕死,但他們可能更害怕自己的親人死。倘若有人拿著他們至親的命來要求他們背叛皇帝,皇帝和尚未出世的小皇子可不能用自己的生命代價去賭這種忠心。

  凌夷看了夏太醫一眼:「兩位太醫若是不放心,可以先同自己的家人聚一聚,看看有沒有哪個疏漏的。這也是為了兩位太醫的著想,畢竟這兩年,京都確實不怎麼太平,探子也不知道捉了乾淨沒有,萬一賊人盯上了二位,我們還能護上一護。」

  歷史上一些將士率領幾十萬大軍出征在外,召回的關鍵時刻,做皇帝的還會以皇后的名義把對方家中婦孺接入宮中,當作就是變相的人質,主要是防小人怕造反。當然,如果相安無事,大臣的家裡人會得到很多財寶甚至誥命作為賞賜。可以說是高風險,高收益。

  夏春沒存背叛的心思,自然神情坦蕩:「不用了。」

  石芷本來也想去看看的,聽到這裡猶豫著搖搖頭:「我就不去了,不然她們問起來,我不好交代。」

  「阿言,你放心了吧,還是上麻沸散吧,我會守著你的。」宋訾知道司馬彥可能因為童年的經歷非常多疑,總是擔心別人害他,所以不敢保持昏迷狀態,他貼耳對司馬彥道,「我這段時間也有練習。」

  這年頭沒怎麼當兵,但是他找病人還是找得到的,知道阿言懷孕的時候,他就一直在做這方面的準備,確保有個萬一,自己還能做候補。

  「小七。」司馬彥抓緊了宋訾的手,「我聽小七的。」

  他不敢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兩個太醫身上,也不想體驗那種任人魚肉的無力感。

  「還有一個問題。」夏太醫的神色有些沉重,「麻沸散對陛下不一定有用,需要的劑量可能會比較大,但如果加大劑量,不知道會不會對陛下腹中胎兒有害。」

  皇帝常年浸泡於藥浴,當初的血液甚至可以作為萬能的解毒藥替宋訾解毒,一般的毒藥對他起不了多少效果,但是皇帝腹中的孩子,因為發育還不算特別完全,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了這麼強大的藥效。

  宋訾急了:「那怎麼辦?!」

  皇帝當機立斷:「那就不等了,準備東西吧。」越拖下去,孩子越大,對他來說危險就越高。

  在宋訾根據後世的建議補充下,在場的人都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然後把自己的頭髮全部裹在乾淨的頭巾里,做手術的手也酒精消毒過。

  酒精是他想辦法蒸餾提純的,繃帶、足夠鋒利的手術刀、醫用酒精、縫合用的羊腸線,消毒的針……,這些說起來還是他早就準備好的,除此之外,他們還儘可能地製造了一個無菌環境。這也算是大手術了,宋訾最怕的就是術後感染。

  準備這些東西一共花了一天,因為太醫還需要休息,確保他們有足夠的精神力,熱水,產婆,孩子用的襁褓,奶娘,這些也是悉數到位,隨時備著。

  幸運的是,手術開始的很順利,結束的也很順利,從夏太醫用刀劃開皇帝肚皮,然後取出孩子,再把皇帝縫合好,全程用了不到一到半個時辰,大概就是三刻鐘多一點點。

  伴隨著嬰兒嘹亮的啼哭聲,這間充斥著血腥味的特殊產房裡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夏春和石芷輪流替皇帝診了脈,然後還檢查了新生兒的情況,兩個人都控制不住面露喜色:「陛下,喜獲麟兒。」

  他們看向床上虛弱的皇帝,結果就怔住了。

  「小七,別哭了。」皇帝都沒怎麼管剛出生的小孩,畢竟有一大群奶娘會圍著孩子轉,司馬彥艱難的抬起手來,試圖擦拭掉皇后的眼淚。

  「我沒哭,不哭。」這樣說著的人,年輕俊美的面容上就是控制不住的清淚滾落,往日裡十分清冷的聲音都沙啞哽咽。

  宋訾見阿言抬手,連忙用自己的單只手握住,然後另一隻空著的手抬起袖子拼命的擦,結果沒一會兒,布料就被完全不受控制的眼淚打濕了。

  他又怕眼淚造成感染,努力的吸著鼻子眼淚收回去,沒一會兒眼睛就變得紅通通的:「阿言……」

  宋訾想問是不是特別痛,但是情緒卡住了嗓子,根本說不出來。

  明明只有不到五十分鐘的時間,宋訾卻感覺是過一生那麼漫長,他就好像是站在懸崖邊上,一顆心提得高高的,要不是孩子不能塞回去,他真想大喊,不生了,直接不生了!

  平常那麼怕痛的皇帝,這整個過程中都沒怎麼吭聲,宋訾怕他因為太痛了咬到舌頭,拿了那種純白的手帕讓司馬彥咬著,底下墊著的床單,都已經發皺,手指也是發白髮青,手背青筋鼓起。

  「小七別哭了,我就是生個孩子而已。」司馬彥說,「其實也不是很疼,我都沒哭,你別哭了,都當爹的人了,不能再哭哭啼啼的,我看著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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