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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上光潔瓷磚反射出變換的色調,他穿著皮鞋一步步往窗前走,將過了洗手間,卻被忽然躥出的女孩兒撲進懷裡,那女孩兒是他一舊識,喝醉了,滿身的酒氣,貼著他又笑又鬧:「好久不見啊,你怎麼在這兒,這麼久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是不是忘了我啊?」

  說著,伸胳膊纏上他的脖子,他抓了姑娘的手往外撤:「你在這兒幹什麼?別搗亂,有事兒呢。」

  「玩兒啊,還能幹什麼。」她不依不撓,又把胳膊纏了上去,「你忙什麼呀,帶上我吧,保證不添亂。」

  他一邊想把她推開,一邊不耐煩:「去去,一邊玩兒去,我真有事兒。」

  可他推不開,推開之後她又黏上來,反覆了幾次,脾氣給弄出來,嘴裡罵罵咧咧飈著髒話,將她反手扣在牆上。碰巧她同伴出來找她,看見這一幕,立馬過來扶了人,又是鞠躬又是道歉。最後終於把人弄走了,他整了整衣服,一抬頭,卻看見那姑娘背對著窗戶正盯著他,見他看過來,姑娘扯出個應付的笑,接著抬腿準備離開。

  「誒,真不記得我了?」

  她又看向他,壓根兒不記得的樣子。

  他又說:「上回在酒店我還幫你忙了,就那劉無雙。」

  她這才記起來:「是你啊。」

  他一步步走近她,想起剛才在包廂劉無雙那未婚妻說給她介紹男人的事兒來,於是淡淡笑著問了句:「你也幹這個?」

  她不解:「哪個?」

  「唷!」身後突然躥出一人,「趕巧兒了,你倆都在呢。」來人是leif,春風滿面往倆人跟前湊,先和那姑娘寒暄,「我是leif,前幾天見過一面兒您還記得嗎,你當時跟那誰在一起,就那許小樂,劉無雙未婚妻,那會兒還不知道您的身份哪。」

  說著,轉向姜戍年:「這馮沐川妹妹,馮殊阮。」又靠近他,放低了聲音,「就上午跟您說的那『良家』。」

  姜戍年用極快的速度消化這消息,接著問罪似的看著他。

  Leif笑中帶苦:「不剛跟您說了麼,我也是才知道馮小姐身份。」

  ☆、第四章

  那天過後,姜戍年請劉無雙夫婦吃了好幾回飯,劉無雙那未婚妻許小樂是個機靈鬼,前幾次都不聲不響和他打太極,什麼也不透露。後來姜戍年給劉無雙施壓,說要是許小樂再打官腔,就把他在外面的混事兒告訴他舅,劉無雙最怕他舅,於是回去給許小樂施壓,說許小樂你要再這樣對我朋友,咱倆這婚就別結了。

  因此再見面時,許小樂和氣許多,還親自給姜戍年倒茶:「不是我不願意做這媒,她可是我朋友,特好的那種,我怎麼能把她往火坑裡推呢。」

  姜戍年揚了揚眉,劉無雙一盅茶差點兒扣翻在桌子上:「怎麼說話呢!」

  許小樂看了看他:「別介意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這人有口無心。您是無雙朋友,阮阮是我朋友,都是朋友,自然說朋友該說的話,你倆真不合適。」

  劉無雙緊捏住心中一把汗:「怎麼就不合適了?」

  許小樂說:「您是大老闆,她是大小姐,這適合聯姻,不適合玩兒。您不打算結婚,她又不是愛玩兒的人,怎麼能合適?」

  姜戍年笑著說:「合適不合適,得適了才知道。」

  「別費勁了。」許小樂喝一口茶,篤定地說,「您老搞不定。」

  他問:「怎麼說?」

  「這姑娘油鹽不進,特軸。」

  他付之一笑,滿不在乎。

  「真的。她前段兒剛從中東回來,幹了三年戰地記者,要不是他大伯犯了心臟病,人壓根兒沒想過回來。」

  這點令姜戍年很意外,馮殊阮那氣質怎麼看也不像從戰場上回來的,可說出口的話卻是:「不也回來了麼,再軸也有辦法治不是。」

  許小樂無奈:「那可是真釘子,您要是不嫌疼您就碰吧。」

  「她現在哪兒待著呢?」

  「跟朋友組了一樂團,在西城鬧市口附近,沒事兒就擱那兒練琴。」

  他瞭然,怪不得沒有從戰場上回來的氣質,又問:「練什麼呢,鋼琴?」

  許小樂搖頭:「大提琴。我倆以前在一個樂團混呢,後來她出國跑新聞,我也準備結婚了,這才撤了。」

  姜戍年又問:「你以前幹嘛的?」

  她倆胳膊甩起來:「架子鼓!」

  他笑起來,真是幹什麼培養什麼啊。

  吃過飯後,姜戍年前腳剛走,許小樂後腳就給馮殊阮打電話:「我告你啊,趕緊找個地兒藏起來,你攤上事兒了你知道麼。」

  那頭很淡定:「攤上什麼事兒了,我怎麼不知道啊。」

  許小樂急:「姜戍年那混蛋要泡你!」

  那頭極淡地輕笑:「當我牛奶呢,說泡就泡。」

  許小樂還急:「說真的,你干不過他,那人手段多著呢,沒一個姑娘躲得過。」

  她還笑起來:「那不正好麼,也不用藏了。」

  說完就掛了電話,許小樂氣得撂了手機,咬牙切齒:「丫的,沒一個省心。」

  劉無雙不緊不慢潑涼水:「誰他媽叫你趟這渾水。」

  許小樂也冤枉:「我他媽願意麼我,那不是你朋友麼。」

  劉無雙想了想:「甭管了,愛誰誰去,倆都不是小菜。」

  許小樂沒吭氣,算是認同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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