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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臨邊穿褲子邊罵,「靠,我要投訴你,怎麼還帶性騷擾病號的?」

  同事也是個年輕小伙子,跟顧臨同年進院的,說話時帶了些隨意,「就你現在這個狀況,我想騷擾都騷擾不了。直腸末端靜脈曲張,挺嚴重的,你手術推了吧,我給你先做個手術。」

  「啊,做完疼麼?疼的話我就先把那邊的做完了再來接受你的欺負。」

  「哥們,你能別說的那麼奇怪麼。」同事寫病情診斷,那筆草書連同為醫生的顧臨都看不太懂,「做完住三天院吧,觀察一下,你要是覺得能忍得了就先做你那邊的,反正這邊手術不太大,二十分鐘就搞定了,做完了跟你沒做應該是差不多疼的,但做完了肯定是要休養的,不能立馬站手術台。」

  顧臨聽他這麼說,猶豫了幾秒,「還能忍,那我先把我手上的事安排完了再給你打電話。」

  「嗯,先吃點兒止疼藥。」同事給他藥方讓他去取藥,然後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吃流食,少喝水,儘量別排便。」

  病來如山倒,顧臨堅持著把已經安排好的那台手術做完後,跟主任匯報了一下情況,申請住三天院。主任也很同情他,同情之餘悄悄的告訴他,「我最近也是,沒你那麼嚴重。你這手術做完了反正都是住在咱們院裡,休一天就得了,後面有事需要你的話,就當做復健下床溜達到咱們科里來開開會看看診。」

  顧臨也清楚這陣子科里沒人休假倒班,他才休了年假又申請病假是有些說不過去。跟主任「同病相憐」了一會兒,顧臨覺得自己更慘了。

  主任還有老婆照顧、孩子孝敬,他卻要一個人孤單單的去做手術切自己的小菊花……好在還沒憂傷多久,手術之前王苗就給他發簡訊了。

  雖然只是一條「你什麼時候來我家,我回來了」的簡單信息。

  但顧臨從她的話里體會到了一股「我好想你」「我能不能和你約會」「我迫不及待想見你」的濃情蜜意。

  顧臨立馬就給她回了電話過去,告訴她自己生病做手術的沉重消息,聽著她著急的語氣也怕她擔心,表示自己只是得了個痔瘡。

  聽筒里靜默了幾秒,王苗輕輕問了句,「對不起,我可以笑麼?」

  顧臨自己先笑了,「不可以,憋著。」

  王苗的聲音里已經沒了擔憂,帶著幾絲俏皮,「我知道,十男九痔嘛,我不會嘲笑你的。」

  「哦?那你沒聽另一句話叫十女十痔?」

  「真的麼?」王苗驚訝的問,「胡說!我就沒得過!」

  「不是不得,時候沒到。等你懷孕的時候你就知道了。」顧臨看同事示意他要開始手術了,點了點頭,跟王苗道別,「好了,等我結束了再找你。」

  「等等!」王苗喊停他,「你是在你們醫院做手術麼?我去找你。」

  他怎麼說來著,王苗就是迫切的想見到他、想跟他約會。

  「行吧,我還得住一天院,你正好幫我去喂喂顧二和三三,然後給我拿過來床單、被單。」顧臨指使起王苗來倒是不猶豫,等王苗又複述了一遍這才好心情的掛了電話。

  好心情也架不住手術刀,同事手起刀落的,打著麻藥他都感覺自己體會到了那種疼。

  手術時間果然不長,顧臨被推到病房裡的時候王苗還沒趕過來。他再怎麼嫌棄醫院的病床髒也只能湊合著躺下了,等麻藥勁兒過去了,那種難以言喻的疼痛的直擊靈魂,他更是沒功夫去計較床單洗的干不乾淨了。

  顧臨有些慶幸王苗來得沒那麼快了,不然被她看見自己現在這種狼狽的樣子多尷尬啊。就算快結婚了,他也希望婚前還是有些浪漫幻想,給各自留點兒面子。

  等王苗電話打過來問他哪個病房的時候,他還處在弱唧唧說話都扯得菊花疼的階段,很想告訴王苗「你走吧我不想見你」,又不能真的這麼任性,苦著臉說了。

  真遺憾,第一次告訴王苗房號居然不是酒店而是醫院。

  王苗來的時候拎著大包小包,像是任何一個病人的家屬要來照顧病人了。

  她不僅帶了床罩被單,還把他的杯子、洗漱用品、換洗衣物都拿了過來,還有一個保溫飯盒。

  見著顧臨她第一句話就問:「我看家裡的狗糧和水都是新換的,你回去過啊?」

  「沒,我讓哲子去幫我照看一下。」

  「哦,他也有你家鑰匙啊。」王苗說這話的時候嘟嘴了。

  顧臨心裡喜歡,臉上的表情卻不受控制的痛苦,「明兒我把他鑰匙沒收回來。」

  王苗給他把被罩、枕套套上,床單暫時沒換,又把飯盒一層層擺出來,「我媽說得痔瘡不能吃太硬太乾的飯,給你弄了些粥,還說讓你用菜湯泡饅頭吃。」

  「啊,我什麼都不能吃,我二十四小時不能排便,會感染傷口。」顧臨臉埋在自己的枕套上,後知後覺的開始羞恥了,他為什麼要跟她可愛的女朋友討論屎尿屁這些不登大雅之堂的破事?而且為什麼他得個小毛病興師動眾搞得王苗全家都知道了?

  王苗聞言把飯盒又一層層收回去,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那你就要當二十四個小時的貔貅了?」

  貔貅好歹是只進不出,他進都不能進好麼?

  他不說話,王苗就戳他腮幫子,「你要這麼趴一天麼?多無聊啊。」

  「不無聊,我睡覺,我最近缺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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