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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鶯出去後,還貼心的帶上了門。然而她並沒有走遠,就站在門口貼著耳朵聽,做好隨時衝進去的準備。姜懷遠就跟有透視眼似的,揚聲道:「姜鶯,走遠些!不聽話我當真揍他了!」

  沒有法子,姜鶯只得氣鼓鼓地走了。

  屋內只剩王舒珩和姜懷遠兩人。

  整個屋子瀰漫著緊張的氣氛,燭火燃燒忽然蹦出破碎的星子,發出砰的一聲。

  王舒珩臉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見,轉而嚴肅起來。他支著身子從床上坐起,率先打破沉默,道:「姜老爺,是我先喜歡的姜鶯,這」

  「我可擔不起沅陽王這聲。」姜懷遠冷笑著打斷他,將他的罪狀一一道來:「我當沅陽王是兄弟,你勾引我女兒?鶯鶯才十六,你二十四!」

  王舒珩扯了扯唇角,「年齡不是問題吧,我又不是比姜鶯大十八。」

  不是年齡的問題,姜懷遠當然知道!他就是氣啊,認了這麼個人模狗樣的人認做兄弟。虧他賢弟長賢弟短的叫了這麼久,到頭來女兒沒了,賢弟變女婿,這他娘的誰接受得了!

  王舒珩費力支著身子,他已經有許多天不曾活動,腰腹的傷口剛開始結痂,稍微一動傷口就會裂開。但他還是從床上下來站好,一手扶著床,正色道:「姜老爺,我」

  然而他剛開口,姜懷遠忽然一個近身,用盡全力在他臉上揍了一拳。

  那一拳又凶又快,絲毫不給人躲閃的機會。

  以王舒珩的反應力,即便受傷也並非不能躲,但他就是沒躲,硬生生挨下這一拳。

  順著那股蠻力,王舒珩後退幾步一下倒在床榻上。他咳幾聲,然後牽動腰腹的傷口,霎時一陣撕裂感傳來,他苦笑一下,傷口果然裂開了。

  同時臉上傳來一陣痛感,他動了動,不甚在意問:「姜老爺,一拳夠解氣嗎?要不再來一拳?」

  聽到這麼狂的口氣,姜懷遠怒火中燒,他上前拽起王舒珩衣領,咬著牙怒目而視:「你以為我不敢?」

  「敢,您當然敢。」王舒珩附和著,「您是姜鶯的父親,我未來的岳父,怎麼打都是應該的。」

  話音才落,姜懷遠沖他臉上又是一拳。

  這一拳下去,王舒珩當即一陣頭暈目眩,他搖搖頭梗著脖子,「還沒消氣嗎?要不換個地方打吧,姜鶯還挺喜歡我這張臉的。」

  說著口中漫起一股腥甜,一絲血氣從嘴角流了出來。

  見了血,姜懷遠頭腦難得冷靜下來。得虧他記得,當時在楊徽府上箭雨紛紛,驚險的時候是沅陽王替他擋下一箭。當時他感動到差點掉眼淚,現在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他冷哼一聲放開了王舒珩,聲音還是吼著的:「你到底什麼心思?這麼多女人偏偏就看上鶯鶯了?你是不是因為姜芷藉機報復?」

  這話王舒珩早聽膩了,不久前姚景謙也有這樣的心思。他笑了下,無奈道:「我與姜芷的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當年若王府沒出事豈會乖乖娶她。我確實恨姜芷,恨他讓王府丟臉,不過她逃婚卻如我所願。那樁婚事若成了,才當真讓我膈應。」

  姜芷也是姜懷遠的女兒,當著人家父親的面王舒珩敢說這話,可見不是說謊。但姜懷遠火氣還是沒消,「你對鶯鶯,是認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王舒珩看著他的眼睛說。「我喜歡姜鶯,想讓她做唯一的沅陽王妃。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只因為她是姜鶯,僅此而已。」

  那副認真的神色讓姜懷遠有幾分動容,但還是惡狠狠的質問:「什麼時候開始的,不會我還在臨安時」

  「沒那麼早。」王舒珩也很是冤枉,他低估了姜鶯這個粘人精的魅力,誰知道,粘著粘著就離不開了。但若說具體什麼時候,王舒珩也說不清楚。

  眼瞧著姜懷遠似乎不那麼生氣了,王舒珩艱難從床上爬起,「還打嗎?姜老爺?」

  姜懷遠嗤一聲,都這麼慘樣了還撐著呢,他不客氣道:「看在你為我擋那一箭的份上,今日就先放過你。」

  果然,王舒珩笑了,「那就先謝過姜老爺了。」

  打也打了,但該問的還得問。姜懷遠坐在桌旁,好一會才平復心緒,「與我說實話,你與鶯鶯是不是」他醞釀好幾次,才繼續問:「你與鶯鶯是不是同房了?」

  天知道,姜懷遠問出這個有多麼不容易。姜鶯在王府呆過這麼長的時間,兩人還是以夫妻的名義相處,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遇上姜鶯那樣貌美的女子,說他們之間沒同房怎麼可能。

  他做好最壞的打算,卻聽王舒珩道:「沒有,沒到那一步。」

  「真沒有?」

  王舒珩否認的很堅定,「真沒有。」

  姜懷遠鬆了口氣,正要說算你還有點良知,然而王舒珩接下來一句話成功激起他的殺心。

  王舒珩接著道:「但我確實有那個想法。」

  話音剛落,姜懷遠就跟發瘋一樣,上前拎起他的領子又是兩拳。這下王舒珩是當真不太好,腹部傷口全裂,鮮血染紅了潔白的裡衣。

  眼瞧著血跡越來越大,姜懷遠才回過神智。他哼一聲,要出門去尋大夫,然王舒珩叫住了他,說桌上有凝血的藥粉,拿過來抹一些止血就沒事。

  姜懷遠只得聽他的,拿起桌上的小藥瓶,倒出白色粉末灑在他的傷口。這個中年男人一邊細心給人上藥,一邊罵:「你不會少說幾句,明知道我在氣頭上還說這些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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