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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姜鶯守在床邊,不知何時抱著王舒珩胳膊睡著了。翌日幽王回府,第一件事就是來看王舒珩。

  「多虧沅陽王的妙計,五處養私兵的地點已被繳獲,本王生擒楊徽,一切等候沅陽王發落。」

  後續事務有幽王料理,也沒什麼需要王舒珩操心。便讓幽王先關押楊徽,等他傷好一些親自押送回汴京。

  才送走幽王,就見姜鶯提著一隻食盒進屋來。今日一早她讓小鳩去集市買來烏雞,搭配枸杞黃芪熬了三個時辰才好。

  姜鶯把湯盛出,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地餵王舒珩喝,「我親手做的,夫君嘗嘗。」

  這話王舒珩明顯不信,挑眉:「你做的?」

  謊話被揭穿姜鶯也不害羞,反而理直氣壯道:「食材是我讓小鳩去買的,湯也是我親自在一旁守著熬製,怎麼不能算我做的呢?」

  她那雙纖白的小手,一看就知什麼也不會。王舒珩沒打算真讓小姑娘洗手為他做羹湯,他道:「召福泉來伺候就成,你回去歇著吧。」

  姜鶯哪裡肯走,調羹輕輕攪動湯汁,說:「福泉叔叔也受傷了呢,照顧不了夫君。」

  「幽王府那麼多人,那就讓別人來。」

  這便是不想讓她在一旁伺候的意思,姜鶯心裡委屈極了,明明以前在王府時夫君生病她也伺候過的,她撅著小嘴問:「夫君是覺得我侍奉不好你?還是嫌棄我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王舒珩道,「現在還在幽王府,不怕我們的事被被人發現?還有姜老爺」

  說起這個,姜鶯心口猛地一跳,昨晚瞧見王舒珩受傷,那瞬間她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顧不上了。姜鶯心裡忐忑,她那副緊張兮兮的樣子,爹爹不會看出什麼了吧?

  王舒珩這次傷的很重,喝水吃藥都要人伺候,他忍著疼痛抬手,說:「你若實在擔心就回去吧,我自己來就成,反正這段關係就是見不得光」

  等了片刻,不見姜鶯走,反倒端起盛湯的瓷白碗。她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堅定道:「被發現就被發現,到時我去和爹爹說。」

  「不怕了?打算帶我見岳父了?」

  姜鶯搖頭,「本來也沒怕。」說罷她餵王舒珩喝湯,餵了幾口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美目瞪圓嬌嗔:「夫君是故意的這麼說的,你你算計我!」

  他就是故意算計她!

  王舒珩笑,「那也是你自己願意讓我算計。」他這傷可不能白受,王舒珩依稀記得,昨夜混亂中他腹部的傷,有一箭還是為姜懷遠擋的。

  他不是聖人,抓住對方弱點自然要加以利用。王舒珩躺在床上,一臉無辜:「怎麼,我都傷成這樣了還要怨我不成?等過幾日我再好些,就把姜懷遠請過來,我親自和他說。」

  姜鶯也不知生氣還是害羞,小手不輕不重在他肩頭敲了一下。她想到什麼,又說:「還是趁你病著和爹爹說吧,說不準爹爹看你傷的那麼重,就下不去手打你了。」

  這麼一想好像還真有點道理。

  餵完烏雞湯沒一會,王舒珩便睡過去了。姜鶯提著食盒出來,徑直去找姜懷遠。方才走到半路正好撞上人,經過一晚上的自我調解,姜懷遠好像更煩躁了。

  他約莫昨夜沒睡好,眼下一片烏青,看上去喜怒難辨。

  「爹爹。」姜鶯有幾分心虛,還是梗著脖子道:「我有事同爹爹說。」

  姜懷遠瞪她一眼,「正好,我也有事問你。」

  父女兩便去了姜鶯的小院,一路上,姜懷遠看到姜鶯手上拎著的那隻食盒,他猜到什麼,不禁冷哼一聲。

  甫一進屋,姜懷遠開門見山問:「你和賢弟和沅陽王到底怎麼回事?」昨晚姜鶯哭成那個鬼樣子,姜懷遠也是後來想想才恍然大悟,姜鶯擔心的不是他,而是沅陽王!

  姜懷遠更生氣了!

  然而不等他發怒,姜鶯就一五一十全招了,「是真的,就是爹爹想的那樣。」

  這麼直接地承認,倒把姜懷遠噎的夠嗆,他好半晌才說出話來,明知故問:「什麼樣?我想的你們就是侄女和小叔叔,還能什麼樣?」

  他聲音拔高几分,姜鶯嚇得身形一晃。她低著頭,說話卻是一如既往的清晰:「不是侄女和小叔叔,我喜歡沅陽王殿下,殿下也喜歡我,我們我們想做夫妻。」

  話音剛落,就見姜懷遠捂住心口。他不斷地深呼吸,好一會才平復怒氣,用平靜的語氣問:「鶯鶯,你告訴爹爹,是不是沅陽王強迫你的?或者他引誘你?你大膽說,爹爹替你做主。」

  姜鶯抬眸與他對視,鄭重地搖頭,「說起來,是我先冒犯的沅陽王殿下。先前不是說我失憶那段日子,把一個人錯認成夫君嗎?我我就是把沅陽王錯認成夫君的。」

  面前的中年男子一動不動,好像被雷劈傻了。他糾結了一晚上,沒成想是自己女兒先動的手?「你那沅陽王有甚好的?」姜懷遠不知道怎麼說了。

  姜鶯趁熱打鐵,她知道爹爹的性子,總是防著她被人騙,嘴上對沅陽王挑刺,但實則對人家滿意的不得了,要不然也不會與人家結拜做兄弟。

  她試探問,「爹爹,你到底不喜歡沅陽王哪一點呢?莫非,是覺得拿捏不住他?」

  姜懷遠被猜中心事,眉頭一凜。他不光覺得拿捏不住那位,還有姜府與沅陽王之間亂七八糟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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