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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生大事王舒珩一曬,「是聖上命你來當說客的?」

  徐太醫頓住,支支吾吾半晌,才答:「聖上確有此意。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舉辦賞荷宴,私下相了不少汴京好女子。丞相家的三小姐溫柔小意,明太師的孫女端莊大方,還有皇后娘娘的表妹二八芳齡也待字閨中,當然聖上還說了,殿下若有瞧上的帶回汴京也可。」

  說完聖上交待的話,徐太醫已是滿頭大汗。因為此刻王舒珩的目光已然冷了下來,他起身相送,淡淡道:「不勞徐太醫掛念。」

  送走徐太醫,王府安靜下來。回臥房的途中王舒珩撞見一個蹣跚的影子,原來是孫嬤嬤。

  夏夜靜謐,風過林梢。孫嬤嬤一手提著燈籠正緩緩往祠堂走。王府祠堂掩蓋在幾顆蒼松下,一派幽靜。七月二十八是老王爺的忌日,孫嬤嬤提前過來打點。

  王舒珩叫住了她,眉目柔和幾分,說:「不急於一時,嬤嬤先回去歇著吧。」

  哪知孫嬤嬤神色肅然,似有話要說。她猶豫再三,痛心問:「方才老奴無意聽到殿下與徐太醫對話,那勞什子紅鉤之毒真這麼厲害?」

  中毒一事,王舒珩並沒有張揚,孫嬤嬤頭一回聽說驚嚇不小。她絮絮叨叨,問清來龍去脈又想到殿下的終生大事。忍不住道:「老奴在王府伺候一輩子,自是最清楚殿下性子的。但老王妃去的早,若泉下有知殿下二十有四還不曾娶妻,夜晚該託夢了。」

  不知為什麼,從北疆回來後便一直有人操心王舒珩的婚事。聖上操心,皇后操心,就連孫嬤嬤也操心上了。

  王舒珩不以為意,娶妻生子於他而言,還不如權勢來的實際。

  他匆匆應付過去回了玉笙院,臥房中姜鶯已經睡了,縮成小小一團靠在里側一動不動。王舒珩不由地鬆一口氣,他真有些怕姜鶯會乖乖等他回來。

  如此甚好,把那個莫名的吻糊弄過去,往後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不過王舒珩抿唇,總覺得自己虧了。算起來他就親過姜鶯一次,但姜鶯太能占便宜,加起來竟親了他兩次。

  望著少女背影,王舒珩又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早知道就沖她臉咬一口了

  越臨近七月二十八,王府氛圍愈發凝重,姜鶯也漸漸瞧出不對勁來。一開始她並不知道緣由,還是私底下問過福泉才知,原來是老王爺的忌日快到了。

  姜鶯什麼都不記得,平日王舒珩也從不提起家事,因此對公婆之事一無所知。在這樣嚴肅的氛圍下,姜鶯笑容也少了許多。近來王舒珩不怎麼出門,一有空便把自己關在後院的一處工坊,整天不見人影。

  聽福泉說後院工坊存著不少木雕,大多出自老王爺之手。姜鶯想去看看,又想起福泉說過,殿下不喜旁人靠近工坊。

  這日獨自用過午膳,姜鶯捧了一包桂花糕去後院。不知不覺便走到工坊門口,她聽到一陣刻刀刨木頭的嗤嗤聲,趴在門縫一看,夫君果真在裡面。

  王舒珩背對著她,坐在一條長凳上埋頭專心幹活。他身上隨意套著一條深色圍裙,沒有束髮,周遭是一地白花花的木屑。

  工坊門口沒有休息的地方,姜鶯不敢貿然進去,只得無聊地蹲在門口數螞蟻。她掐了一點桂花糕放在地上,又尋了一根樹枝,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不知不覺,就連頭頂何時落下一片陰影也渾然不知。王舒珩打趣她:「怎麼,和螞蟻較勁呢?」

  姜鶯抬頭,只見王舒珩正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她蹲的太久腳麻,起身時一個趔趄撲在對方身上。

  懷中桂花糕碎了些,姜鶯有點不好意思,捧著說:「夫君還沒有用午膳,吃嗎?」

  許是餓了,王舒珩沒嫌棄,掐起一塊碎的吃了又折回工坊,這回沒關門,姜鶯便小心翼翼地跟了進去。

  工坊內擺放著一隻巨大的博古架,上頭皆是各式各樣的木雕。做工精緻有的還上了色,看上去活靈活現。不過許是好久沒打掃,上頭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姜鶯不敢隨意亂動,她在王舒珩身側坐下看夫君幹活。

  此時,王舒珩手中正打磨一塊黃檀木。木頭已經刨的滑溜溜,但看不出形狀。

  姜鶯好奇,問:「夫君要雕刻什麼?」

  「沒想好。」王舒珩答,實際上他已經許多年不曾上手雕刻,大多時候只是將木塊刨光打磨,至於要做成什麼一點思路也沒有。

  刨好的木頭一直放在角落,有些堆積了灰,有些受潮,但他還是固執的每年都會刨上一兩塊。他的木雕是老王爺親手所教,少時頑劣,只刨光不上心雕刻。老王爺總是戳著他的腦門,說好好看著。

  算起來,他唯一完整雕刻過的只有那隻沉香木佛像,剛做好帶去姜府,就到了姜鶯的手上。

  「夫君這麼喜歡雕刻,以前有沒有送過我你雕的東西?」

  王舒珩展顏一笑,「自然是有的。約莫是你八九歲的時候,送過一隻佛像,不過那東西做工不怎麼好,想必早被你丟了。」

  姜鶯啊一聲,摸著腦袋一點也不記得了。她有幾分懊惱,便說:「那夫君再送我一個好不好,這回好好保管,一定不弄丟了。」

  出乎意料地,王舒珩很好說話,問:「想要什麼?」

  「要要一隻小兔子。」

  王舒珩逗她:「不會。」

  姜鶯急了:「怎麼不會,咱們王府就有小兔子,你照著它雕就成,我就想要一隻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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