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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北京的飛機上,唐果始終瞪著眼睛,她不停的看手機,焦灼的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安寧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幾度想要流出的眼淚都被壓了回去,她就那麼握著唐果的手,每一次唐果看手機,每一次唐果嘆息,每一次唐果說都是她的錯的時候,她都握緊唐她的手,閉著眼睛仰著頭對唐果無聲的說「沒關係…沒關係…」哪怕,她知道她情緒不穩定可能一次也沒聽見。

  下飛機被司喻安排的人接到醫院,四個人在司機的帶領下一路跌跌撞撞的衝到手術室門口,卻只看見坐在門外長椅上捧著頭等待的司喻。

  唐果深吸了一口氣,先前那麼焦急的腳步卻在到醫院看到司喻後那一刻變得異常沉重,仿佛千斤頂纏在腳上,讓她無法動彈。

  「小唐啊,桑瑜她,她在哪裡啊?」桑媽媽抽泣著上來抓著唐果的手問「我的女兒,她在哪裡啊?」

  唐果剛剛才止住的眼淚,在看見桑瑜父母臉上縱橫的眼淚後又開始狂飆,她穩住情緒,對桑媽媽說:「阿姨,沒事的,沒事,桑瑜不會有事的。」

  這邊唐果還在安慰桑瑜父母,那邊司喻陰鬱卻而爆戾的聲音傳過來。

  「唐果。」

  唐果本能的回頭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卻在轉頭的那一瞬間,挨了重重的一記耳光。

  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晃而過的黑暈閃過,接著,便是無數的黃色斑點般的星星。

  耳朵痛,除此之外,她再也沒有其他感覺了。

  她感覺到有人拉她扶她,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她用盡全力去睜開眼睛,在看見安寧婆娑的淚眼後,她努力的想抬手告訴她自己沒事,卻沒辦法動彈,她只能由著自己沉重的身體,重重的往下墜去。視線旋轉,她看見司喻因為憎恨發狂到血紅的眼睛,拼著意識里最後一口氣,她用滿是腥甜的血味的嘴裡,嗚咽著問了六個字:「桑瑜怎麼樣了…」

  第73章

  唐果暈厥的時間並不長,只持續了幾分鐘,短暫的意識丟失過後,她開始接收外界的聲音,只是能讓她接收的聲源,都來自右邊。

  她費力的撐了撐眼睛,眼前模糊的視野里,依然是飛眩的星點。

  安寧的影子像是被風吹散了般渙散的飄在眼前,唐果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說:「你別哭,我沒事的。」

  嘴裡依然滿是血腥味,熏的人噁心,依然是不遺餘力的一巴掌呵。

  借著安寧和桑爸媽攙扶的力量唐果緩緩從地上蹭起來坐在旁邊的長椅上。過道對面,司喻死死的盯著她,眼神複雜的不再只有憎惡,唐果目眩,看不清。

  安寧拿著紙巾小心的幫她擦去她唇角溢出的血跡,心疼的緊緊護在她身前刻意擋著不讓她看見司喻,怕她害怕,更怕那個人再發狂上來就動手。

  她覺得頭重的很,睜眼那樣簡單的事情,在這兩天同一個地方連續兩巴掌過後,變得異常困難。左臉麻木的疼痛跟耳蝸和顱心劇烈的刺痛比起來,竟然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她傾身抱著安寧的腰把頭抵在她小腹上閉上眼睛。

  疲憊感像是再也不滿足小小的擁擠的寄主的細菌病毒,衝破了最後的桎梏,從心臟發射,一瞬間襲擊了全身每個角落。

  唐果吸了吸鼻子,整張臉都埋進安寧小腹,直到再也無法呼吸,她才微微側臉,呼出一口氣,用帶著厚重的濕氣的聲音低聲嘆息:「真累啊…」

  那聲夾帶著委屈,無奈,心酸的低聲感嘆過後,安寧將原本抱著唐果的頭的手收緊,掌心一遍一遍的輕輕撫過她的髮絲,她始終不曾說話,從唐果醒來開始,她始終沉默著。可她微微勾著的後背,和她收緊了的腹部肌肉都將她的心痛和緊張一一出賣。

  司喻沒有再上來說事,恢復了理智的她在旁邊安撫著桑瑜的父母,簡單的解釋了她現在的情況。

  零星的聲音碎片衝進耳朵,唐果得到一個模糊的事發過程。

  桑瑜受傷,是一場蓄意的謀殺。而兇手,正是讓司喻憤怒讓唐果愧疚的陳輝。

  唐果並不十分清楚桑瑜是如何去把陳輝拉進那場「生意」的細節,更不清楚他們雙方各自損失了多少錢。而陳輝的打擊報復,卻是她早可以預見的。

  司喻在電話里哭著說桑瑜不行了了的時候,唐果覺得她頭上的天,又踏了一片,自責和愧疚衝擊著她出櫃後變得異常敏感又脆弱的心臟。是自己的錯,陳輝說過他要算帳的,他找過自己,沒能出氣還被任修打了一頓,那天在自己家又被自己的母親那樣從頭到尾的訓了一頓,肯定是懷恨在心的,自己卻完全沒有想起要提醒桑瑜注意安全。

  司喻說她沒有見過桑瑜,接到電話來醫院時,桑瑜已經被送進急診手術室。衝進急診室時,她看見的只有一張淌滿了血窪的平板床,那是幾分鐘前桑瑜躺著被送來的急救車上的平板床。桑瑜原本那天是要陪導師去接一個從國外來的教授,所以上班時間比平時晚一點,可誰也沒想到從桑瑜出門去上班,到她接到電話說她出事了,不過一個四十五分鐘時間。這短短的四十五分鐘,幾乎讓她和桑瑜天人永別。

  努力保持鎮定的她原本想等桑瑜出手術室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通知桑瑜的父母,卻沒想到之後開始不斷的有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找她家屬,說病情危重要簽病危通知書。任她再怎麼在商場面對千百萬的生意淡定自若,醫生說桑瑜傷情嚴重的時候,她都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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